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88)
上回那十几个男官目睹到沈离枝一大清晨睡眼惺忪出现在太子书房隔室,着实花了他不少心思和口舌一一去解释和封口,他如今看见沈离枝,都跟做贼一样要先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旁边没人才敢走上前来跟她说话。
毕竟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无缘故频频去接触一个女官,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是太子的意思。
虽然这还真就是太子的意思。
“沈大人如此勤奋,殿下深感欣慰。”
常喜露出老父亲般和蔼的微笑,“太子命老奴来给大人传话,今日殿下公事缠身要晚点才能到。”
沈离枝在马上欠腰行礼,温声道:“多谢公公告知。”
其实近日,沈离枝已经自觉学得七七八八了,太子来与不来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大区别。
反而他不在的时候,沈离枝骑得还要更好一些。
这话她不敢对太子直言,说不好,就有卸磨杀驴,得鱼忘筌的意味。
以太子的脾性,肯定会同她计较。
说来也奇怪,太子明明每日都很忙,听常喜说他时常一馈十起、一日万机,因皇帝带着国师去了上京百里外的星象山参禅,朝中大小事务就落在太子身上。
他怎么还有闲暇每日来?
月上中天,空阔的场上只剩下一人一马来回跑,哒哒的马蹄声回响。
沈离枝拿着鞠杖把球朝着球门一击,球撞在球门的板上飞弹而出,又没进。
她勒马停驻在原地,马同她一起看向那球滴溜溜地在地上滚,离着球门越来越远。
咴——咴——
白马嘶鸣两声,抖擞一下脖子,若是马会笑,可能这就是它的笑声了。
沈离枝伸手捋捋它脖子上的鬃毛,自言自语道:“原来会骑马也不见得能打进球啊。”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几声清脆的掌声,沈离枝扭头回望。
月色朦胧,树影亦是朦胧,一位长身玉立的紫衣青年背依在木栏上,悠哉悠哉地抚掌,对她似笑非笑地翘起唇。
“沈知仪,进步神速啊。”
沈离枝咬了下唇瓣,低下头,柔声道:“殿下谬赞了,奴婢实在愚笨。”
李景淮冷哼一声,挽起袖子看她一眼。
“下马。”
沈离枝这几日对他言从计行,听他下令,也不问缘故就顺着马背溜下马来,拿着鞠仗站在原地不动。
李景淮走上来刚伸出手,沈离枝便把鞠杖交到他手上。
乖巧老实,像极了小学徒对老师父的尊敬。
竹柄的鞠杖一入手心,李景淮就垂眼瞥她一眼。
沈离枝没有偷懒,即便他不在的时候也一个人好好在马场上练习,这点苑令都如实禀告过他。
笨鸟想要飞远也知道多挥几下翅膀,如今的沈知除了多练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李景淮拿着鞠杖任意挥了几下,带着沈离枝走到一个存放器具的长木盒前,估摸了一下高度才站上去,示范了一下击杖。
“先练三百下挥杖。”
沈离枝点头,像是不觉得三百下很多一般,毫无怨言。
李景淮见她反应平淡,都要蹙眉猜测是不是自己得说少了,沈离枝怎么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他把鞠杖递出,沈离枝伸手来接,李景淮垂眸一扫她的手心,蓦然就把鞠杖抬高。
沈离枝眼前一空,只能抬头看太子。
“手心怎么弄的?”
沈离枝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之前没细瞧,不知伤口处还有血点浮于皮下,看起来是有些严重,
“缰绳磨的。”
李景淮听见她平静地回答,胸口一窒,不知道为何又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
“怎么,自己伤了也不知道?”
再三百下挥杖,她这手几日都别想动弹了。
“……也不是很疼。”沈离枝睁着眼,看见李景淮凝眉微蹙,又低声补了一句:“伤也不是太重。”
李景淮抬手,鞠杖倏然撞入她手心。
沈离枝手一吃疼,便没能握住鞠杖,让它坠了下去,李景淮接回手。
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原比她的话诚实。
“沈知仪,你说一声受了伤,手疼了,孤还真会压着你挥这三百下吗?”李景淮以鞠杖拄地,冷冷地俯视她。
沈离枝回望他月色下冷冰冰的眼。
太子变脸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沈离枝本也累了倦了,不想和他争执,迎着他的目光,她就鬼使神差地软下嗓子,如他所愿地说了一句。
“殿下,奴婢手疼~”
语软音长,随风入耳,道不尽的小意温柔。
李景淮险些没能握住鞠杖。
第41章 彩头 “太子不想沈大人赢?”……
次日, 沈离枝手心的擦伤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