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金屋(6)
陆浔垂眼,看到她挺翘的琼鼻,粉嫩柔软的唇瓣。
“现在我想把他送给你,佑你顺遂。”沈沅停住话,又想了下,接着道“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不必担心别人会拿这件事威胁你。”
沈沅手伸到他面前,手心摊开,符纸已经过了多年,变旧发黄,可是依然能看到主人的爱护之意,没有分毫的破损。
她手并不大,许是天冷,被冻得通红,符纸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等待着它下一个主人。
“神佛鬼怪,这种无稽之谈的事嫂嫂也信?”陆浔开口,并没接那张符纸。
沈沅锲而不舍,手又向他伸了伸,几欲抵上他的胸口,“可是自那之后我的病真的大好,一直平安活到现在,过得如住持所言一般,顺遂安稳。”
她认为嫁到陆家,嫁给陆晋是顺遂的事。
陆家,陆晋真的会待她好吗?一时还是永远,真情还是假意,谁分的清呢。
陆浔嗤笑,他忽然想知道,这符纸倒底灵不灵验。
陆浔收了沈沅的符纸,妥帖地放到他对襟最里侧。沈沅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心中释然,手里捏着雪白的云帕,端庄地站在他面前,是天生养成的贵气。
她两手顺着兜帽,想重新戴到头上,却不知为什么怎么拉兜帽都没动半分。沈沅尴尬地站着,白皙的小脸慢慢红了,眼偷偷看向面前的陆浔,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身正要离开。
身后突然起了脚步声,陌生的触感碰到沈沅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想要躲避,“兜帽挂到帘钩上了,嫂嫂是想再摔一次?”
他的声音偏低,淡漠地陈述事实。
沈沅不敢动了,他的手太凉,不经意间总能触到沈沅的肌肤上,隐隐约约中,沈沅闻到了上面苦涩的味道。她对香料敏感,这味道好像是发苦的沉木香。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把她的兜帽从帘钩上拿了下来,然后慢慢戴到了她的头上,遮住她大半张小脸。
他的动作并不快,仿佛极有耐心。
“好了吗?”沈沅僵着身子,忍不住问他。
“嫂嫂的耳铛掉了。”他道。
沈沅看到身侧的人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只珊瑚耳铛,她摸了摸耳朵,左耳确实空了一块,可什么时候掉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正想说自己来,陆浔已经把那耳铛的环扣拉开,一手捏着她的耳珠,把耳铛穿了进去。动作细致缓慢,沈沅眼睫颤了颤,垂眸就能看到地上几近贴在一起的身影。
他的力道并不重,手指的温度凉得冰人,但沈沅的耳根还是生了绯色,除却陆晋,她从未同别的男子这般亲近过。
陆浔收回手,沈沅飞快地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世家的教养让她不得出一分差错。
“多谢。”沈沅话落,才提着裙摆推开阁门快步离开。
陆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窗前,看到那抹窈窕身影走到外面,陆晋揽住她的腰,两人并没急着走,陆晋先拽了拽她的兜帽,然后低头含住她的唇。
“什么重要的物件落下,让你去了那么久?”陆晋问。
“是出嫁时阿娘送我的手钏,还好找到了。”
沈沅扬了扬纤细的手腕,皓腕上的白玉手钏更衬她肌肤白皙如雪。
两人相拥一同上了马车,陆晋站在里面掀帘拉她的手,沈沅上去时不经意间看到从观月台出来的陆浔,她朝他温婉含笑,随后转身上了马车。
陆老太太请的郎中每过几日就会来给她调一次方子。卷着的围幔遮挡,沈沅背靠引枕,静坐在围幔里,素手从里面伸出搭在案上,郎中收回把脉的手,捋了捋花白胡须,“夫人身体调养得很好,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停药了。至于子嗣郎君也不必太过担心,只需等待时机成熟。”
陆晋听后大喜,让人赏了郎中银钱,又叫下人去备了水,屋里最后一个婢女还没退出去,陆晋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围幔里。
“阿沅,我们要有孩子了!”陆晋喜悦地抱住她,眼里掩盖不住的高兴,顺着她的眼就吻了下去。
沈沅推着他的胸口,“夫君,还没沐浴…”
“做完了再去。”陆晋探进她的衣摆,手掌用力,围幔里传出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喘息。
月明而上,灯火阑珊。
“夫君,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两人沐浴后,陆晋吹了房里的灯,躺在外侧把人圈到怀里,掌中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
她手生得很漂亮,指甲白皙圆润,肤色如雪,骨架偏瘦,纤细如葱,摸在手里软软的。
“何事?”陆晋拿过她的手在指尖上咬了一下。
沈沅面色发红,声音缓缓柔声,“我想等过些时日送允儿去学府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