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镖头家的碾玉娘(76)
石渊渟冷了脸:“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程掌柜还是留点口德。”
程若璞也蒙了,忙对程富贵说:“父亲,我相信他们两位都不是这样的人。”
程富贵叱责了一句:“我早说了,你太老实了,跟他们打交道迟早要吃亏。这箱子一路上都在他们房间,封条也是好好,你亲自封箱,亲自打开,人证物证都在,如今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石渊渟拱手:“容在下查验一下,若真是在下的责任,在下定照价赔偿。”
玉染香头上冒出冷汗来,如果不洗清冤屈,这一次就把石渊渟数次辛苦押镖赚的钱都赔进去了,石渊渟搞不好还要吃官司。而且坏了名声,谁还敢找他押镖?
明摆着是程富贵用她对程若璞的信任和石渊渟对她的信任给玉染香和石渊渟设的陷阱,只是她还没想明白到底中间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玉染香靠近箱子瞥了一眼封条,便不动声色走过来在石渊渟耳边说了句什么。
石渊渟忽然对赵镖师说:“关门,谁也不许出去。”
程富贵冷笑:“莫非,你还想杀我灭口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不成?”
石渊渟没理他,只对其他镖师拱手:“兄弟们,对不住了。这必是内鬼,劳烦大家行李打开查验一下,自证清白。”
赵镖师第一个将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尽数展开。
原本悄悄移到门边的何镖师也回头把包袱打开。
其他镖师都照做了,却都不见玉观音。
石渊渟默默打开了自己的包袱,也没有。
程富贵又说:“玉染香小姐的呢?”
玉染香把自己的包袱打开,里面‘骨碌碌’滚出了那个玉观音。
众人惊讶地看向玉染香。
程富贵恶狠狠地说:“果然是你,东西都在你这,一定是你在封箱的时候就偷偷换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玉染香忽然笑了,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小心包着玉观音拿起来:“出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别的都是大件,便这一个这么小。原来是你们为了栽赃给我,煞费苦心选了小而轻的上好玉器。若是太大太重,我今早上一拎包袱立刻就会察觉,这个栽赃就做不成了。”
程富贵吼了一声:“贱人休要狡辩,你们还不速速去报官!”
镖师们有些犹豫,悄悄交换着眼神:若是不把玉染香交出去,他们怕是会被认定做同伙。可若是交出去,她这小身板儿,怕是受不住几下杀威棒,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最后都会屈打成招。
石渊渟冷冷环视了一圈:“我看谁敢动她。”
程若璞也说:“我是主顾,大家不要听我爹的,让玉染香小姐说下去。”
镖师们一听,立刻心定了,都不动。
玉染香越发肯定就连程若璞都被蒙在鼓里,是程富贵弄的鬼。
她又说:“昨夜我从行李中取东西洗漱的时候,玉观音还不在。就是说它今早上才放进去的。今早上只有何镖师来过我房间。”
大家瞬间就明白早上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了,愤愤转头瞪着何镖师。
玉染香又接着说:“第一晚,我们隔壁那间房也是何镖师提前以石大爷的名字订好的,所以掌柜的表情才那么奇怪。何镖师这么做,其实不是为了偷看我,而是为了查看箱子被放在哪里,以便进去后能迅速交换观音。何镖师之所以要挑那个时候查看,是想着万一被捉住,还可以用好色做借口为自己开脱。”
何镖师立刻说:“我就是色迷心窍,偷看你洗澡不成又躲在你们房间想最后一日与你亲近亲近,可惜没成。我最多只能算调戏未遂,你可不要乱栽赃给我。”
石渊渟却忽然冷冷地说:“封条被你换了。你们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好像是玉染香在封箱之前偷换的,不敢把撕下的旧封条跟玉观音一起放在她包袱里,也不敢乱扔怕被我看见,所以只能藏在自己怀里。”
何镖师一听,立刻推开身边的人往门口跑。石渊渟拿起一张椅子扔过去,砸在他背上。何镖师一下趴在地上,呻吟着,许久都说不出话。
可见石渊渟是真生气了,用了全力。
赵镖师忙搜了一下何镖师,果然从他胸口掏出一张被撕坏的封条。
程富贵立刻说:“你们如何证明这个封条是被人换过的?”
玉染香说:“出发的时候,我悄悄在“石”字上面盖了个自己的指印,如今箱子上这个却没有。”
赵镖师把手里那张展开,果然在‘石’字的口里面看见一个浅浅指印。
玉染香伸出食指:“每个人的指纹都不同,程掌柜要不要我再盖一个让你对一下。”
何镖师挣扎着:“光凭一张封条,如何证明是我偷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