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难做+番外(191)
“履癸,你将我放在瑶台这么多日子以来,可有想起过我?是不是每一个被你厌弃的人,都会被你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是不是每一个被你厌弃的人,都要被你的新宠折辱?”
脸上的,身上的累累伤痕,都在提醒着我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男人。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可是一转眼,姐妹花入宫,我便成了被碾落的泥。
前车之鉴还在眼前。
我清楚记得姜洛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问他:“你可还记得姜洛?”
那个宽广温暖的怀抱蓦地变得僵直。
我曾“履癸,如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唯一想要知道的是,阿秋去了哪里?”
“妺喜,你当真不认错吗?”他坐直了身子,眼中的柔情重新被冰冷取代,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不复温暖。
“错?”我惨笑一声,“我有什么错?履癸,我究竟有什么错值得让你把我扔在这个冰冷的瑶台里面自生自灭?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啊,我是错的。从一开始,我便错了!我不该认识你,更不该千里迢迢的随你来到大夏,被关进这冰冷的笼子里!履癸,我做错什么了?因为你是帝王,身份地位的悬殊注定了我无法违逆你的意思!曾经我身后背负着一国的希望,我无法选择,只能被迫嫁给你!可如今有施覆灭,我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即便是我错了,我不该落了你的面子。你又没有错吗?”我定定看他。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在这一刻老态毕现。
他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第145章 死亡
“妺喜。”他唤我名字时的声音里再也不带一丝感情,“孤真后悔把你从有施带回来,孤更后悔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好!从今以后,你在瑶台好自为之吧!”
周国使臣在大周盘亘一月后悄然离去。他们的到来像是一块石头被扔进水池里,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随后归于无声。
而我再未见到伊尹。自那天夜里我拒绝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瑶台足足度过五个月漫长的日子,阿秋终于大着肚子被放回来,她脸色十分不好看,身上也处处都是被鞭打过的痕迹,十分触目惊心。可她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无暇顾及。
姜洛死了。
瑶台的大门在这一刻敞开着,也不知是否蒙臣为我行了最后一个方便。
我第一次无比痛恨起这个高高在上的瑶台。下山的路变得那么漫长,我连滚带爬的,一直到了天黑才好不容易到了冷宫。
我赶去的时候,姜洛在那个小小的冷宫里正被一个黑衣人当胸一剑,缓缓倒在我的面前。那些曾经她最最宝贝的竹简散落一地,大多已经悄悄折断,将那些小小的竹片串起来的绳子也散了架。
我始终慢了一步。
她倒在我的怀里,呼气如破掉的风箱,她惨笑着,几乎要扯痛我的心:“别怪他,别怪他……”
那个“他”,我很难去相信不会是履癸。那个黑衣人不小心掉落的腰牌,分明刻着这位大王宠姬的名字。腰牌上写得明明白白,那是琬、琰二妃自缗国带来的近侍,除了琬、琰二妃,再无人指使得动。
我在那方小小的天地里,抱着这个来到大夏后宫之后唯一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她奄奄一息的吐出最后一口血沫子,直至寂静无声。
而那个时候,履癸在做什么?我带着那块刻着琰字的腰牌去找他,殿里炉子烧的正旺,熏的我眼睛都疼了,而他正拥着那对美人,在酒池肉林里纵情声色,欣赏那些不堪入目的歌舞。我这个被他束之高阁的王后,要贿赂那些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阉奴才能得以见他一面。
他早对我不在乎了。所以,在我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不过轻描淡写的同我说:琰姬近侍的腰牌?不知你是在哪里捡到的?你是特意来送腰牌的,琰姬,还不上前来谢谢王后娘娘?
于是,那个在酒池肉林中美女蛇一般的女子扭动着腰肢,带着微醺的酒香飘至我面前,轻轻将那块腰牌抽走。
终古那个老顽固可曾见过这对姐妹花的样子?我想他是没有见过的,若是他见了,或许我和他可以成为同谋——都想处死她们。
我问他是否知道姜洛死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最终却归为平静。
不,那不是平静,是淡淡的不屑,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怎么会将他这样的表情当成平静呢?“姜洛死了?”他微微愣神的功夫,怀中美人儿却不依了,抱怨的、娇嗔的,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大王,不过是一个冷宫贱婢罢了,死了又如何?”美人手里捏着葡萄,将皮小心的剥去了,以口为容器,轻轻哺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