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将双臂环过他的头顶，他的唇乳疾风暴雨般的落在我的脸上，唇上，还有胸口上，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

就要沉浸在他制造出的意乱情迷之中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或者说，是他在某个女人身上沾染上的。

我的眼前闪过那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那双跪在地上低着头也挡不住她们的美貌和姣好的身姿姐妹花。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翻滚着，就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我忽然想要呕吐起来。而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我将覆盖在身上的这个极具有男性气息的身躯推到一边，侧过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刚开始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酸水，到了后来，胃部终于被彻底排空，能够吐出来的，便只有淡黄色的苦水，几乎要苦到心里去了。

等到我终于能够抬起头来歇一歇的时候，已经开始头晕眼花，眼睛面前是漂浮的金星和几乎成为了幻象的履癸，眼泪鼻涕早已经糊了满脸。

我没有错过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嫌弃，虽然被他极快地隐藏起来了。然后他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他这样做，便能帮我减轻一些痛苦似的。

他将我揽在怀里，小心地帮我把面上的秽物擦去了，又问我，“妺喜，你这是怎么了？”就像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隔阂一样。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面上也满是关切，那双盯着我的眸子里面盛满的都是看不见底的深情，就像是突然回到了我同他初初见面的时候，无论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能轻易地原谅我。

我心中一阵狂跳。这样的眼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履癸小心翼翼地将我搀起来，他重新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有意无意地将手落在我的小腹上。

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我抓了他的手，小心地试探：“履癸……我……你……”

我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心心念念的事情成了一场空欢喜，带来的将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我无法想象。

他反握住我的手，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沾染了笑意，“妺喜，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巨大的狂喜让他开始语无伦次，他紧紧将我拥在怀里，胸膛因为大笑而起起伏伏，几乎震得我头皮快要发麻了。

“妺喜，妺喜，孤的小娇娇，你终于能够孕育我的孩子了……这是孤登上大宝后的第一个孩子，是孤和孤王最爱的女人共同孕育的一个孩子！”

在这样的狂喜里，我却突然想起落落公主。若我腹中孩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姜洛的孩子又算是什么？

可是此刻，我不能，也不愿扫他的兴。他重新蹲下来，将耳朵轻轻附在我的小腹上，他几乎是颤抖着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让孤听听，让孤听听，孤的孩儿在里面做些什么，孤的孩儿，孤等你等的头发都快白了……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孤都快要等不住你了……”

他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已经带了湿意，我试探着伸出手放在他的头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何时有风吹来，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而他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妺喜，你是不是冷了？”他重新站了起来，将我紧紧揽在怀里，我依靠着他汲取一点温度，他的声音如水一般温柔，“瞧我，竟然忘了你刚从水里出来，阿秋呢？阿秋，阿秋！”

他抬高了声音，我想要抬头看一看他，却被他的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他不看我，甚至微微抬了头。

我别过头去，假意没有看见他眼角的一点微弱晶亮。

阿秋急急的来了，一看见我们的姿势，便悄悄红了脸，她还未来得及行礼，已经被夏王打断了，“快将娘娘的衣服拿过来。”他顿一顿，“衣服要厚一点，保暖一点……还有，传娘娘的步辇来。”

阿秋领命而去。

他亲自伺候我穿衣，将每一条系带系好，帮我整理好衣服上每一个褶皱。轿子终于来了，他搀扶着我小心地坐进去，又不忘交代宫人们：“你们慢一些，小心一些，将娘娘伺候的好了，人人有赏！若是娘娘有了损伤，人人都要掉脑袋。”

可是这些宫人们被阿秋惯坏了，她们并不怕，面上都是笑嘻嘻的。

履癸也不以为意，他只是那么专注的看着我，站在旁边握了我的手。

我坐在轿子上，而这个最应该坐下的万人之上的帝王就那么毫不在意的站在我的身边，就像我坐着，而他站着是天经地义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