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61)
当时魏澜只当是修饰,并未如何在意。
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魏澜恍若未觉,翻开了第二幅画。
第二幅画是他以为宁晚心骗他负气,她为了哄人送了他,上面是一朵兰花落在青竹脚边。
最后一幅是那日他第一次打开宁晚心藏东西的柜子,从里面取出来的一卷。
卷起时那纸上黑乎乎一团,根本看不出甚么来,直到被他舒展开。
魏澜目及那卷画,不可置信地呼吸一滞。
熟宣正面是几笔勾勒出的魏澜。
背面是那么不喜欢写字的人,用簪花小楷写满了一整页的平安。
她生在富贵人家,自幼得宠,偏偏在落魄为庶人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卑微得连说喜欢也不敢。
她这时候甚么都没有了,只有一颗真心,希望她喜欢的人平安。
突然凌乱的脚步声近,门板被拍得震响。
咸福难掩激动的话音穿过他的耳膜:“大人,事成了!”
魏澜单手抬起,盖住自己的脸。
他另一手捏着的画上,几点水滴晕开了墨色的“平安”。
第32章 弑君 “不用想,随你。”
金碧辉煌的昭阳殿里, 兵士破门而入列位两侧。
贤王信步而入,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瞧着那御座上的人。
“陛下别来无恙?”
失了晋国公府的支持, 又调不动虎符为令的御林军,神威军在外城, 接到消息也来不及了。
皇帝看见贤王, 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谋逆犯上——咳咳——”他怒火中烧, 胸腹剧痛难耐,滚烫的气上涌,咳了半晌, “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贤王莞尔一笑,“啪”地一声旋开手里折扇挡在身前,“臣劝陛下少动怒为好,民间有言,气大伤身,也是有道理的。”
皇帝咳了半晌,好容易缓了一口气,冷笑道:“今日你仗着晋国公府掌握的兵力逼宫,焉知你自己不是明日的朕?兔死狗烹, 晋国公狼子野心,能算计朕, 也会放弃你。”
“更何况……你压根动不了朕。”皇帝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御林军号令, 在朕手里。”
贤王闻言,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情绪,皱了下眉。
皇帝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道:“说来还要感谢贤王送进宫的探子, 如若不是她,那半块虎符朕尚且要找一段时日。”
“你这么精明的人,卧薪尝胆扮了这么多年的猪,竟然不曾察觉朕身边少了一些人?”
元吉被贤王扣下,可常随侍左右的元礼……不见踪影。
皇帝仍是时不时咳一声,哑着嗓子奉劝贤王,听起来倒有几分苦口婆心的味道,“晋国公给你的兵不多吧?”
见贤王眼睛微眯,皇帝了然地说:“朕劝你一句,别乱来。朕如若真出了什么事,御林军入宫勤王,你连命都保不住。”
“现在收手,朕可以饶你一命,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贤王瞧着犹在垂死挣扎的皇帝讥讽一笑,“我为刀俎,汝为鱼肉,你有甚么资格饶我一命,既往不咎?”
“就凭……”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宁氏最后的血脉身死,凭当今天下,只有朕调得动御林军。”
他自信满满,贤王杀他,便永失虎符下落,哪怕坐了帝位,也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而此时元礼该已拿到虎符,只要御林军回防……
殿门突然被大里推开,灼人的夜风一股脑儿灌进来。
“陛下是在寻我吗?”
一人身披甲胄,提一尚未擦干血光的长剑,沿着铺就华美地毯的地阶长驱而入。血珠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朵花。
那声音有些陌生又似乎听到过,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都是错愕。
贤王往旁边让了让,笑看一眼尚不相信自己大势已去的皇帝。
着甲胄的人身量看上去比一旁的士兵纤细不少,金属冷硬的气味和血的味道拧成一股子腥气,顿添肃杀之感。
那人直走到皇帝身前才站定,伸手脱下头盔,露出一张明艳的面容。
皇帝双目骤然睁大,喉结上下地动,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响动,仿佛见了鬼一般,“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吗?”宁晚心一笑。
“你……不对,魏澜!”皇帝并不是傻子,乍见宁晚心以为是活见鬼,转念便想通此间症结,事到如今终于意识到魏澜有鬼。可惜太晚了。
宁晚心在这里,那么御林军……
皇帝此时才是真的的慌了,惊怒之下口不择言:“你一介女流,如何统领御林军?你要谋反吗宁晚心?”
“陛下小看我了,”宁晚心自嘲一笑,“宁氏代代帅才,我虽女辈,到底还是姓宁,身体里留着宁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