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27)
魏澜的差事差不多完成一半——如果宫宴过程不出差池的话。
咸福悄然走到魏澜身边,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大人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魏澜轻轻点头,站在内廊侧抬眼朝殿内看了看。
皇帝不知何时挪了安昭仪的席位,设到御案下首。安昭仪着装用饰不消细看也知道是精心搭配过的,头戴的金簪所嵌的宝石流光溢彩,迎着金烛,好巧不巧闪了魏澜的眼。
他被晃的微微眯着眼,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既然安排好了,就走吧。”
福宁宫偏院隐约能闻远处丝竹管弦鸣奏声,却更像游离在喧嚣之外的大隐之所。
魏澜这边小厨房单分炉灶,也没太多规矩,按着份例,拣着魏澜和宁晚心素日爱吃的做了,再攒一盒往日常吃的糕点。
宁晚心着一身簇新的湖蓝色袄裙,裙角压绣了一圈金丝楠竹,挽着时兴的发髻,斜斜插一支银簪。她坐在那里,无须多施粉黛,不过给唇上染一点胭色口脂,就衬得颜色极好。
她两手托腮撑在桌前,兴致盎然地盯着八仙桌正当间那道酱肘子挪不开眼。
咸庆打外面进来,瞧见她这模样直接乐了。
宁晚心见他来,注意力终于从吃的上头转开,却不是为了咸庆,她问道:“夫君呢?”
咸庆还没来得及答,就听见小院里传来宫人的问礼声。
宁晚心眼睛一亮,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小炮仗似的冲了出去。
魏澜正吩咐咸庆给院子里住着的宫人分一小包银稞子,闻声扭头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让宁晚心扑得一个踉跄。
“当心——”魏澜朝后退了三步才稳住下盘,在小丫头抬起的额头上弹了个响。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宁晚心笑着拉住他的手不松。
魏澜上下看了她半晌,皱眉道:“不是让先伺候姑娘用膳的?”他脸还看着宁晚心,话却是对着咸庆讲的。
不等咸庆解释,宁晚心直接抬起头,盈盈笑道:“是我……想等夫君一起。”
魏澜抿唇,挥挥衣袖进了内堂,不再说什么。
咸庆对跟随而来的咸福笑着眨眨眼。
咸庆和咸福几乎是打从入宫就跟着魏澜,又是魏澜亲自收的徒弟,跟旁的宫人情谊自是不同。
魏澜让他俩同桌坐着用饭,咸庆咸福也不推辞,四个人围成一圈坐了,倒也其乐融融。
梁上挂一彩穗灯,把堂间人影照在窗上。
魏澜坐在软榻上饮茶,榻前一张海棠雕漆案几上搁着两个拳头大小的锦囊,他指着随口道:“你们俩一人一个。”
咸福规规矩矩谢了,咸庆吹了个口哨,一边拆锦囊一边嘟囔:“师父够大方的,端阳节还有我们的赏……欸?!!”
魏澜淡淡抿一口茶,“不要还回来。”
“要要要——”咸庆一叠声唤着,把锦囊里的一对金穗子倒出来。
“师父,咸庆做牛做马报答您……这可是金子啊……”
魏澜忍无可忍,一脚踹在咸庆屁股上,扬扬下巴,“滚吧。”
“哎,这就滚,不打扰师父师娘了。”咸庆答应的相当积极,咸福一巴掌拍过去他才消停。
咸福拉着咸庆告退,临走时还贴心地把门关紧了。
魏澜侧首看向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一张贴画的宁晚心。
她唇角还带着笑意,仿佛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快乐的模样。
魏澜起身。
“跟杂家过来。”
宁晚心不明所以。
魏澜撩起眼皮,神色还是那般恹恹,“带你看给你准备的礼。”
两人站在雕花八宝橱前,魏澜示意她拉第一个抽屉。
宁晚心依言做了,抽屉里散着一股子木香味,里头静静躺着一册《千字文》。
宁晚心,“……”
魏澜“呵”了一声,问她:“喜欢吗?”
宁晚心不喜欢,她不想写大字。
“快些,第二个柜子,杂家保证不是书,打开它。”
宁晚心磨蹭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柜门,果然,这一次确实不是书,是一套文房四宝。
魏澜对上宁晚心的视线,淡淡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还有一个,最底下那个柜子,开吧。”
宁晚心看着自己的前两件礼品,“开心”地自暴自弃了,伸手拉开最后一个柜子的柜门。
然后她愣住了。
第三个柜子里不是书,也不是写大字用的纸笔。
是一件晶莹的象牙插屏的摆件,架托是檀木制的,能闻见青檀的味道。
插屏上云月浪花,映在宁晚心眼瞳里。
她倏地扭头看向魏澜。
魏澜负手立在她身后,音色清冷,不见情绪,“你别会错意,杂家可不是特地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