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娇太监比命长/嫁太监(25)
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不甘来回厮磨他的肺腑,注满恶意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
“魏大人。”晏明轩提着一个檀木箱子,朝他微微颔首。
“晏学士别来无恙。”魏澜饮一口茶,抬眸看向他时神色已无异样。
晏明轩仿佛已经忘记魏澜前段时日的挖苦,形容俊朗,举手投足风度翩翩,倒真像个探花郎的样子。
“魏大人日理万机,本官就长话短说。”
“我这次来,是为了晚心。”
晏明轩的视线不加掩饰地越过魏澜,停在他身后磕葵花子的宁晚心身上。
然而晏明轩很快就失望了。
宁晚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上,仿佛当真不认识晏明轩,从未见过这人一般。
“晏学士好大的口气,”魏澜直起身体,挡住晏明轩的视线,声线冰冷,“敢问大学士以何身份,何等资格,同杂家说这句话?”
“故人身份,青梅竹马的情谊。”晏明轩不假思索道:“你我皆心知肚明,晚心嫁你并非本愿。如若她清醒,必将懊恼悔恨,痛苦不堪,你所行之事,亦不过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
咸福目色一沉。
魏澜却笑了,“杂家是趁人之危?那你是什么?”
“当初陛下对处决宁氏之事尚存犹疑,不是晏学士连上两道奏折,参宁氏八条罪状。晏学士指责杂家行事下作,那晏学士自己的行径又作何解释?”魏澜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容加深,反问道:“推波助澜?”
晏明轩立即张口欲辩驳,话到嘴边却是一顿,最后到底忍耐下来。他微微垂首,把手里的木箱递到魏澜面前,声音也低了下去。
“至少,这些东西请你无论如何收下。”
“你且放心,本官要害你还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晏明轩偏开视线,“里面不过一些穿用,晚心自幼娇贵惯了,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的,魏大人本事大,但小事上只怕也注意不了许多,晚心不一定穿用得惯……”
魏澜凤眸微微眯起,眸中冷意一闪而过。
晏明轩没得到魏澜的回答,也不再多言,放下手里提着的木箱,最后再朝着宁晚心的方向看了一眼,颔首离开。
即将穿过院门的时候,晏明轩脚下突然停住,咸福送客,因着他的停顿一怔,面上不显,心下却警惕起来。
晏明轩扭头问魏澜:“若我请求你放晚心离开……”
咸福觉得这人简直无聊透顶,打断他:“晏学士能耐大,但请同陛下理论去,杂家只是个下人,却也知道尊卑体统。陛下钦赐的恩典,可不是晏大人和咱们大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能置喙的。”
“且小人多嘴问晏大人一句,就算咱们大人允姑娘离开,出了这宫门,她一介女子孤人一人能去哪里?柴米油盐如何料理?”
晏明轩欲答,咸福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晏大人莫不是想说您会给姑娘一个栖身之所?恕小人多嘴,姑娘以何身份去您府上呢?据小人了解,您府中似乎刚娶了新夫人吧,您要她如何自处呢?”
晏明轩嘴唇抿得紧紧,踏出了内务府的门。
“大人,”咸福回到魏澜身边,替他添茶,低声问道:“他带来的东西……”
“啪嗒”一声,魏澜抬手掀开箱子的搭扣,露出内里。
魏澜拂过箱子中的布料,看了看自己的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云锦啊,银丝挑绣祥云暗纹,确属佳品……”
咸福也凑过头来看,东西虽然名贵,看在他们眼中,也没甚好稀奇的。在内务府里当差,替陛下理内务,全天下有甚好东西没见过。
就拿云锦说,这东西佳品不假,却未必就比宁晚心身上穿的料子金贵。他们行走内廷,偶得御赐,几乎都是贡品。魏澜收的赏更无需提。金银钱物能花用,有些进上的贡缎钗环就不能流通出去了,卖不能卖,用也没处用,宁晚心一来,这些东西差不多都堆在她身上。
箱中确如晏明轩所言,不过一些穿用的东西,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不能说不贴心。
魏澜抽手,不再瞧它,接过帕子仔细地擦自己的手,淡淡道:“丢了。”
咸福面上闪过一线犹豫,朝宁晚心所在之处看了一眼,“师父……毕竟是送给姑娘的,不然问问姑娘的意思……”
魏澜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咸福心头一紧,忙垂首应是。
另一头宁晚心听见他们唤了自己,两手兜着着一捧东西小跑过来。
“给你!”
魏澜看她笑得像朵花似的,凤眸微挑。
“作甚?你磕剩下的壳子?”
宁晚心两手合成簸箕的样子,往魏澜身前送了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