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前几日主动献上驱蚊香包的那名“宫女”的声音。

难怪举止如此放肆，原来只因她根本就不是名宫女，只是作了宫女的打扮。

如今换上俏丽衣裙在小船上唱曲，那歌伎因着是自己的主场，便更加自信了。目光不加掩饰地投向谢瑾。

秋波明送，媚眼如丝。

近处，管家勾着腰在一旁陪着笑。

谢瑾并不想配合他们的演出，自己早早地起身回了四知书屋。

明日要赶路，太后便没有留他。

自己本也想早些回去，无奈桃桃吃得正欢，也喜欢听那歌伎唱曲。

太后便没开口说要早些回宫。

皇帝走了，歌伎唱完也无留恋地下了船。桃桃这才依依不舍地随着太后回去。

……

洗漱完毕，回到寝殿，躺在床上，桃桃愈发睡不着了。

这几日日日都在期盼着快些回去，但如今临要离开，又有些舍不得了。

实在睡不着，桃桃起身，摸黑溜到太后寝殿里，却发现她已睡下。

桃桃心里难受，满腹情感无人诉说，便决定去找二号备选人物谢瑾。

谢瑾应该没睡吧。

如果他睡了就去找小夏……

如果小夏也睡了就再说……

即刻出发。

桃桃刚走到四知书屋院子门口，就听见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道妖媚女声。

这女声还有些熟悉，好像就是今晚小船上唱曲的那个……

！

真的是！

那歌伎怎么在这？

桃桃不敢轻易闯进去，只踱步入院中，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谢瑾其实早已熄灯睡下，书屋殿内漆黑一片，故而桃桃即使紧贴在门上，身影也没被发现。

这么早熄灯睡下并不符合谢瑾的作息习惯，但他今晚被那歌伎的媚眼弄得心里犯恶心，不想再看书习字之类的，所以选择了早早躺下。

这便给了歌伎可乘之机，不然在谢瑾清醒之时，她估计连殿门都进不来。

歌伎在黑暗中紧张地攥了攥前襟，皇上两次都表现得对自己兴趣缺缺，说明自己的容貌与歌喉都没能成功吸引到他。

那如今便只剩下……

歌伎是骄傲的，她认为自己容貌不差，歌声也不俗，但再怎么优越，还是只能在声乐楼里与楼中的其他歌伎攀比，然后往上爬。

但就算爬到顶了，也望不到多远的风景。

只有抓住机会，离开那座楼。

而皇帝，便是个难得一遇的机会。

歌伎猫着身子来到谢瑾床边，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皇上这是已经睡着了？

在先脱衣服和先爬上床中纠结了一会儿，歌伎决定先爬上床。

为了防止自己被直接丢开，女子特地将自己的前襟扯松了些。

“皇上，皇上？”女子将手撑在床沿上，凑到谢瑾耳朵边唤着他。

“？”若有若无的气音传入耳朵，谢瑾转醒。

神智还没完全清醒，一股浓烈的劣质香味钻进谢瑾的鼻腔中。

辨着香味来源，谢瑾先是往床榻里侧迅速一躲。再一回头，迷迷糊糊看见床边隐约趴了个人。

那人还想往床上爬。

“？”谢瑾忙坐起来。

女子见他开始动作，怕被误以为是刺客，忙出声澄清道：“皇上，是奴家。”

桃桃正是这时摸到了四知书屋内殿门口，开始听墙角。

谢瑾反应过来，意识到她刚才离自己有多近后，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滚出去！”

谢瑾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叫德福去打水给自己沐浴，顺便处理了这个肆意妄为的歌伎。

歌伎暗叫不好，趁谢瑾下床之际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腿：“皇上，求您怜惜奴家。”说着还用某个波涛部位使劲蹭着谢瑾的小腿。

恶心。

谢瑾再忍耐不住，将腿抽出后紧接着使劲踢了歌伎一脚。

“啊——”

桃桃在门外一惊。怎么了这是？

谢瑾常年习武，力气当然不小。这一脚根本没留什么情面，实实地将歌伎踹翻在地。

歌伎哀嚎一声：“皇上……”

桃桃将耳朵贴得更紧了，这婉转哀戚的叫声……

啧啧啧，里面到底在干嘛？

好歹也是只成年猫了，桃桃对风月之事还是略懂一些些的。

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凄惨呢。

里间，谢瑾一眼都不愿再施舍给地上的歌伎，径直走到殿门前，带着怒气一把拉开门。

“！”

对于这波，桃桃是措不及防，此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女子身上。

谢瑾也没料到门外有人在偷听，对打开门后冲他直直倒过来的身影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避开。

“唔……”完了，要脸着地了。桃桃紧闭着眼，准备迎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