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52)

作者:绛姣

姬倾似笑非笑地声气洒下来:

“应大人怕什么?咱家不过问您个旧事罢了,抖成这样不值当,起来说话吧。”

应慎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爬起来,喉咙堵得像吞了块石头:

“督、督主大人,下官五年前才进得太医院,您说的旧事,下官如何知道啊。”

姬倾勾着唇轻笑一下,一边端起白玉杯子,一边信手扔了两三本册子在他脚边。

册子上写着“禁宫花影”、“武宗秘史”之类的香艳题头,著名皆是“广心生”三个字。

应慎干巴巴咽了口唾沫,强笑着:“大人这是何意?下官平日里也不读这些话本子的。”

姬倾拎着那薄冰似的杯盖磕了磕,吹开浮叶,气定神闲地笑:“那倒是,应大人不爱看,却爱写。”

应慎一骨碌就跪倒在地,抖得连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都跟着哗啦啦地响:“下官、下官定是被人污蔑……”

姬倾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别抖了、太响了,吵着郡主睡不安生。”

应慎便僵硬着身子,也不敢抬头,只趴在影子里泪流满面。姬倾却放下杯盏,声气淡淡:

“咱家若是要治你的罪,还要同你打招呼不成?何况这点子破事,咱家还没那个闲心管,你也不必狡辩。不过是因着你家是太医世家,知道的密辛不是一二,所以来问问你,你仔细想好了回答便是。”

应慎额头抵在地上,忙不迭的点着头,蹭得那华贵的绒毯一片凌乱:“下官、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倾这才垂下眼微微地笑,他缓缓朝应慎倾下身子,声音月射寒江似的拢下来,便沉了冰一样的冷:

“咱家只问你一件事,成嘉三年,你父亲与稳婆一道,接生了一位皇子。”

“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第二日,在场所有人,皆暴毙身亡。”

第23章 随梦为何她在剧痛中的一句疯话,十几……

司扶风再一次做了噩梦。

梦里似乎是小时候,她还不及旁人胳膊肘高,一群大人闹哄哄地挡在前头,她急着要钻进去,一会踩着这个的脚、一会捅了那个的腰眼,在一片抱怨声里,才钻到人堆里头。

那中间堆着满满的柴火,一个老人家被架在柴火堆上,两边卫兵往他身上泼上黑油,司扶风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喘不上气来、心头都给人攥在手里死死地捏。她于是大喊着往前冲,好几个卫兵冲上来,硬生生把她扣在柴堆旁,她的下巴嗑在泥水里,抬头朝着老人大哭。

有人朝柴堆里扔了把火,那火苗噌一下沿着淅淅沥沥的黑油一路窜上去,蔓延开一大片刺眼的红,老人的皮肤上涨开一片脓黄的水泡,然后迅速焦黑暗红。

老人被火焰包裹住,像一尊祭神的雕像。他的目光悲怆而决绝,喊声撕心裂肺、贯彻天地:

“丹漆永赤,随梦不灭,大胤脊梁永在!”

她寻着老人沉痛的视线望过去,人群里有个影子,压低了斗笠转身离开。

司扶风便想去追逐他,人群却迅速合拢,她士兵一把抓住了头发,按在泥泞中,抬头朝着老人哭喊。

而老人在她的面前被火焰蚕食,他的皮肤血肉在黑烟里慢慢焦臭,苍白的皮肤蜷曲萎缩成黑红相间的颜色,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直到化为枯黑的炭骨。

…………

司扶风一个轻颤从噩梦里惊醒,她一把摸向身侧,手里便抓住了沉甸甸的金丝木枪杆。

是了,这里是姬倾的家,是整个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她慢慢抓紧了手中的沉冷,舒了口气。

窗边传来冰碎玉振似的声音:“做噩梦了?”

司扶风一惊,转而意识到那是姬倾的声音,急促的心跳便骤然轻缓下来,胸口压着的郁气也云消雾散。

临着池塘的那面墙上、开了扇形的花窗,窗前帘子被卷起,露出窗外一支广玉兰横斜蜿蜒,带露的白花在风里微颤。

姬倾换了一身白底藏青云水的坐蟒织金妆花曳撒,被窗外透过来的灯火包裹起来,见她起来、便大步走过来,云肩上金蟒粼粼闪耀,当真是灯火耀眼、衣裳耀眼、人也耀眼。

他撩开波光浮动的衣摆,坐在她身边,大掌落在她额头,一片轻轻的温热。

那温热叫她踏实舒坦,不由得想合上眼,在他掌心再睡一会。

察觉到她没有发烧,姬倾也微微松了口气,曲起指节敲了她额角一下:“让你没事瞎捣鼓,幸好是没有毒。”

司扶风捂着额头,微微睁着眼睛,盯着他殷红的唇,骤然有些发憷。

为什么她会对那红唇的触感有隐约的记忆?

柔软、炽热,是缎子一样的光滑细腻,是樱桃一样的新鲜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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