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夫君的小逃妻(2)
她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意识渐渐回归,她忽然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她沉入了湖里!如今竟然没有死吗?思及此,她一惊就要坐起,可是头重脚轻,浑身发软,她只是挣扎了一下,又躺回到枕头上。
她开始慢慢回溯她的记忆。她的工作室接了一单甜品餐会的活,在半山别墅里做完收工回去,结果在盘山公路上发生了车祸,连人带车,一起沉入了湖里。
那么现在自己是在哪里?看这中式装修,怕不是有好心人把自己救到了某栋半山别墅了吧?
她想到这,才略略安下心,眼睛到处打量,手指也轻轻活动着恢复体力,一动之下,才发现床单和被子分外光滑柔软,低头一看,竟也都是真丝刺绣的材质。她咂咂嘴,感慨着这家好心人还真的很有品味,复古得彻彻底底。
这时,她又听到之前混沌中听到的说话声,这次却很清晰,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你当你在此伸头伸脑,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回去告诉你明珠苑的主子,我们大娘子吉人自有天象,且死不了呢!”
“李妈妈,您这就误会了。如今大娘子经此一难,生死垂危。老爷又不在府中,我们主子真真急的了不得,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触您老人家的霉头不是?”另一个颇有点尖利的女声带着点笑音说道。
被唤做李妈妈的中年女声冷笑一声,说:“如此倒是白让你主子悬心了,我们大娘子眼看大好了,请她安生等着罢。”
年轻女声非常难缠,又说:“好不好,您老人家倒是让我进去看一眼,我也好交差不是?昨儿听郎中说已然不中用了,让备下一应后事,怕临时仓促,我们姨娘担心的食不下咽,交代我必得看一眼才放心的。”
李妈妈也懒得再应付,直接冷声说:“我是大娘子的陪嫁妈妈,如今大娘子尚在病中,在这仰月阁内便由我看顾。我说不许你进去打扰大娘子安寝,你便不许进去。若不服气,你便请了老爷来处置我。”说完就不再搭理那年轻女声的缠弄。
莓屿听着外面叽叽咕咕,半晌才安静了下去,她一头雾水,躺在床上凭着自己看过的宫斗宅斗剧来分析着其中关系,不由得有点心虚——这怕不是有钱人家里的阴私,全被自己听了去?又一转念,现在还在用大娘子和姨娘这种称呼,那这家也真是够复古的了。
正暗暗想着,又听到一阵轻快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了门口,一个带着几分哀戚的年轻女声响起:“李妈妈,刚刚那边的又来了?”
李妈妈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除了那个小贱蹄子还有谁,一日三遍来打探,我已经把她赶走了,想来要消停两日了。且不管她,秋半,咱们姐儿的药煎好了吧?”
“煎好了,可这药怕还是白煎了。。。”被唤作秋半的年轻女人轻轻的啜泣起来,“小姐虽说昨儿开始退烧了,可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药也灌不下去,就这样躺着,郎中昨儿晚上都不看了,如今。。。如今怕也是熬时间罢了!”
李妈妈安慰着她说:“别说这丧气话,虽郎中说如此,从昨儿到今儿,姐儿到底还活着,兴许明儿就好了也说不定。我看着她长大,谁不说她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我却不信她是如此薄命之人。”
秋半听得如此,依然哀哀道:“无论如何,我断然不离开小姐半步。她若真的去了,我就随她下去,到下面接着伺候小姐。。。”
李妈妈斥责道:“越发不像话了!如今在病人床前,如何能说这样的话?再如此说,我就要啐你了!还不快去把药端来,我想办法给她灌进去。”
秋半连忙应声去了,李妈妈却向这边行来,接着打帘子进房来了。
姜莓屿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这段话,就看到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中年妇人向自己走来。她觉得自己依然躺着不太礼貌,毕竟面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连忙努力坐起来,谁知刚刚撑起一只胳膊,来人就扑上来扶住她,惊叫道:“姐儿,你。。。你竟真的醒了!”说着把她一把揽入怀中,呜呜的哭起来。
莓屿分外尴尬,她勉强从这妇人的怀抱里向上看去,这人应该就是之前的李妈妈。她脑后梳着乌油油的复杂的发髻,插着一对素银簪子。身上穿着靛青的合领衫,衣缘绣着海棠花。这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旧时的妇人?
莓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微微推开她,陪笑道:“大姐,你别哭了,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就是不知道现在这是哪里?是半山别墅吧?是你把我从湖里救出来的吗?”
李妈妈一听及此,大吃一惊,忙止住了哭声,上上下下的看着她的脸,说:“姐儿怕不是烧糊涂了?可不就是我和秋半把你从湖里救出来的么,说什么谢,醒来就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姐儿快躺下。。。”说着,她从床里拿了一个软垫塞进姜莓屿腰后,又扶着她躺下,才赶快走到门口,向外喊道:“秋半,快别管药了,姐儿醒了,快去把郎中喊来!”说完又哭又笑的走回来,端详着莓屿,碎碎念着:“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