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番外(317)
杨宝怒视着汤拥金。
汤拥金怂得立刻移开视线。
“少给我撒气,那你的人到底查出什么没。”黄行忠呛道,“这些日子东厂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抓了多少人,还去围了罗院长的院子,你知道多少读书人去御史台投信了吗。”
杨宝脸色阴沉:“这事万岁既然交给内臣,内臣自然要查,一点疑点也不能放过。”
“那你查出什么了没。”黄行忠反问。
杨宝眉眼猛地压下,牙关紧咬。
“我听说东厂的人还在钱塘,连着证据都没有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皇城脚下,不是你们东厂的牢房。”安悯冉皱眉不悦说道,“守着罗院长的锦衣卫赶紧撤。”
“若是他们跑了吧?”杨宝尖锐说道。
“杨禀笔也是赤诚为君之心,手法粗糙,但其心为忠。”郑樊开口,颤颤巍巍地打断这场混斗,捏着拐杖缓缓说道,“老臣前几日又去问了那个仆从的一些内幕。”
他起身,腰背佝偻着,眉眼低垂,垂垂老矣得令人无法心生戒备。
“倒是问出一些信息了。”
戴和平失神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病春身上,闻言,瞬间去看郑樊。
“什么?”安悯冉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位宁王幼子也算先皇庇护,腰后背竟然有一个红色花纹,想来万岁也不陌生。”
谢延伸手,伸手朝着后背伸去,目光发怔,手指在黄色的龙袍上缓缓划过花纹,最后又僵在远处。
“掌印大人若是想要自证青白,不妨脱衣一看。”郑江亭紧随着逼问着。
黄行忠蹙眉:“怎如此行事。”
“倒也不是我为掌印说话。”汤拥金也紧跟着蹙了蹙眉,“掌印腰后背是受过伤的。”
郑江亭眼睛一亮。
“这么巧。”
汤拥金慢慢吞吞解释道:“倒也不是巧,是被火烧的,那人,小郑相应该也认识。”
“谁?”郑江亭。
“前任掌印,黄兴。”
汤拥金委婉说道:“偶有冲突,这才失手。”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突然想起,谢病春走上司礼监掌印之位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司礼监的厮杀也是踩着一条条人命上去的。
“这么巧也是后腰?”郑江亭不甘心地追问道,目光落在谢病春身上。
“那火来得巧,朝着人的后背来的,还撩坏了掌印身上的刺花。”汤拥金含含糊糊地扯了借口。
“刺花?”郑樊缓缓抬头,盯着谢病春看。
谢延眼波微动,也跟着看向谢病春,背后的手缓缓收紧。
“对,对啊。”汤拥金一愣,下意识缩了回去,目光自谢病春身上一扫而过,小声糊弄过去,“毕竟掌印是做苦力出身的,这事是上了档案的。”
“这么巧,脱下来看看。”郑江亭眼睛发亮,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做什么做什么!”黄行忠挡在谢病春面前,不悦说道。
“看一下而已,怕什么。”
“够了!”上首的谢延手指紧握成拳,怒斥一声。
“胡闹什么,这事朕看过案卷,上面也记录过这事,那花纹先帝也是知道的,先帝不比你们知道轻重,流言蜚语,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便在殿中胡闹。”
他冷冷扫过众人,嘴角紧紧抿起,眉宇间的稚嫩被厉色所掩盖。
“这事要不马上结案,要不诸位都给我摘帽,回家种地。”
“是。”殿中人行礼。
“都下去。”谢延面无表情说道。
谢病春眉眼低垂,跟在郑樊身后离开,临出门前,脚步一顿,微微侧首,眼尾便扫到上首的人。
殿内,谢延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病春身上。
他转了转手中的银戒,一直冷漠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娘娘。”随着大门咯吱一声关下,谢延低声念了一声。
“自从明笙走了,郑氏父子是越发猖狂了。”黄行忠忿忿说道,“当众脱人衣服,那是人干的事情。”
“也不太想郑相会做的事情。”汤拥金一脸疑窦地摸着大金元宝。
“是了,郑相怎么回事这么粗鲁的人……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
黄行忠见人停了下来,立马刹住脚,结果还是一脑袋撞了上去,谁知没良心的谢病春竟然侧首避开了,吓得立马双臂狂飞。
没想到身后的汤拥金也是一个不甚,朝着黄行忠的背冲过去。
这一下,两个人就像两串的糖葫芦撞在一起,眼看着就要摔了下来,一只冰白的手定在黄行忠的肩膀上,堪堪止住了两个人的狼狈。
谢病春手指微一用力,两个人便又悉数站好。
“怎么了怎么了!你每次停下来能不能打个招呼。”黄行忠肚皮拍得哐哐直响,无能狂怒地指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