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长公主(146)
若是真有什么,寻常人不发火将人打出去都是轻的了。
赵棠居然好脾气,那必然是没什么。
这个夜晚,赵桓只能用这些自我欺骗着,才能让自己好受。
可恁是如此,他还是辗转到差不多五更。
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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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灯后,赵桓才识时务走了。
座上的赵棠静静坐了几息功夫,便叫陈淮汜:“我们该进去歇着了。”
知道他今夜会在,赵棠让凌医女不必过来了。
她的腿没有好利索,白日勉强能扶着东西走,夜间没灯看不见就不好勉强。
晨间就是他半服侍着洗漱上妆,现在赵棠就让他将她抱到床榻上去。
今夜她沐浴后坐在殿上,两条腿就在宽大的寝衣上微微晃荡着,几乎都要唱小曲了。
鲜见她这般欢悦,陈淮汜觉得难得,自然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大概是就这么一问一答都是极有意思,他竟没有留意赵桓已站到门外。
赵桓想什么,陈淮汜没有心思去琢磨,反正他就在位置上坐好,不说话,做她要他做的事,灭灯。
因此在这个夜,赵棠让他带她到床榻去,他也照做不误。
离开的这段时日,她忙碌政务,居然长了些肉。
他看到她时就发现了,亦猜她是不是不会有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过多怅然。
可她见着他后,明显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又让陈淮汜按下了那淡淡失落。
随之而来的,是后怕,是万幸。
她从裕华长公主登基为女帝,其中凶险曲折,他没有亲眼看见,却从知内情者中知道。
就那样,意外与情理,让她成为了女帝。
从长公主府到这浮云殿,数月过去没有他的消息,她还在床边为他留了位置。
知道他身上没有带伤回来,赵棠几乎全信赖地将重量负在他的手臂上。
他往榻上走,而她的一手则半松半垮地搭在他的肩上,她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男子将她放到了床榻的里侧,为她盖上薄被:“陛下信我吗?”
床上那一侧空落落的,他没有上来。赵棠唇微抿:“你若要我信,我就能信。”
“臣还有一事要做。”
“什么事?你现在要走……”赵棠掀被起身,右手探过去拉他的袖子,“今晚你哪都不能去,留在这里。”
“陈淮汜,这是命令!”
陈淮汜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手。上边覆了不少茧子,指节处是因为拉弓练箭磨出来的。再忙再累,便是今日她都抽了一个时辰在宫中的校场上练箭。
这拉他袖子的劲比此前都大不少了。
“陛下,这里是宫中,不是长公主府了。”
宫中有更多的人,眼多口杂,关系错综复杂,宫规更多……这些赵棠都知道。
只是被陈淮汜说出来,她觉得有几分好笑:“怎么,你个摄政王怕被人发现在朕的寝殿之内么?你若是想,我可以允你此后都光明正大地进来。”
不,自他少年时离开长公主府,后来又偷偷回去见她。他早就知道踏上那条路,他与她就不会有什么光明正大。
“陛下,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什么不合规矩?赵棠想到了什么,不由问:“你跟我说这些,莫不是想要讨个名分?只是……做个皇夫,可能要埋没你。”
名分名气自是有用,但皇夫……于陈淮汜却是累赘。
看她似烦恼的样子,陈淮汜都失笑了:“陛下的脑子里净想的什么……”
这可不好笑!
“陈大人,我在正经地想我们的关系,”赵棠的手一直拉着他的袖子,现在更是用力将他一把拽上榻来。这人块头大,一上来就将床榻占了大半,将她可以呼吸的位置都占去不少,她不得不往后退开了些,继续道,“你说得对,规矩很重要。可在我浮云殿的这方寝殿内,没有旁人时就没有规矩。”
以前在长公主府,她与他便处的很好。
如今换了浮云殿,她也不想与他有什么改变。
依旧要,日见夜见。
“我有事要做。”他却道。
有事有事,赵棠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事,又不说。都现在这个时候了,都在一张榻上了,他居然还想着要走。
究竟是她长得不好看,亦或者,根本就是他在耍心思?
在最早之前,这床榻可不是她拉着他上来的,分明是他自己先倒过来的。
往他那里又凑近了去,她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抚到耳后的位置,试探道:“陈大人,我心中有疑一直想问你,你要不要回答我?”
“你问。”
“那你不能生气?”
“不生气。”
“真的假的?”
“真的。”
“你真的有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