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浓意绵(124)
可今日男人流露出的情绪,对和亲一事的耿耿于怀,都让失了一段关键记忆的伊绵有种极大的不安。
宁之肃撑头,面向伊绵,女子背脊的线条漂亮流畅,一直延伸至臀部,而后凸起,越发显得那腰肢如细柳似的。男人将薄衾盖在她身上,出声,“曾经恨,每次在朝堂上看见你爹,都在想他的死法,又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声音瓮瓮传来,大概是听见他的话,害怕了。
“可惜他死都不足以慰长姐的在天之灵。”
男人感受到那副娇小的身躯在发抖,大掌抚上女子的肩头,试着拍了两下,又觉得不对劲,问,“哭了?”
男人无力地轻笑,“本不想说实话,只是骗你骗得实在辛苦。你若能止住哭,我便说下去,否则我不管你了。”
伊绵胡乱擦了眼泪,道,“你说吧。”眼神里满是委屈,还有畏惧。
宁之肃语气诚挚,“曾经恨,可是现在很喜欢你,你懂吗?”
伊绵想了想,男人既能对自己的爹娘释怀,甚至放他们离京,便是恩怨已了,这样的喜欢也很正常,不就是男女之间的心悦之情吗。
她点点头,乖巧地道,“我懂。”
男人又笑了。
可是那笑实在渗人,即便伊绵这样粘人,也不由得往床里侧缩,恨不得将自己包裹过来,像是一种存在多时的本能反应,就像从前她对三皇子的恐惧与排斥。
男人手掌攥住她的手腕,只是稍微用了点力,伊绵便觉得腕子疼,但她忽然不敢说,也不敢直视男人。
“这就怕了?”
伊绵摇摇头,明明身子在微微颤栗,可说出的话却是,“不怕,不怕的。”
都快要结巴,还说不怕。
宁之肃见她这副样子,不同于撒娇的委屈巴巴,就是单纯的害怕,倒品出点之前伊绵的感觉。她那时总是小心翼翼,承受他的所有,偶尔亮出爪子,也是给自己找罪受。
宁之肃想起那段时光,心里泛起疼惜之情,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伊绵急忙将自己的腕子抽出来,扯着被子边缘,紧紧摁在自己心口。
男人将她嵌在怀里,闭上眼睛,“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就点头。”
“喜欢就是想和绵儿在一起。”伊绵想将头抬起来看宁之肃,却被男人抱得太紧。
“嗯,绵儿真聪明。”男人敷衍的夸奖,惹得怀里一阵骚动。伊绵咬上他的胸口,气呼呼道,“别把我当小孩子。”
宁之肃哄道,“好,绵儿不是小孩子,是我的女人,对吗?”
伊绵觉得今夜的宁之肃很反常。
平日里没见男人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但是细一想想……伊绵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是心动的。
男人蓦地出声,“记住,我的喜欢就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先考虑你的安危。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罢,其他人的命在我这里,确实没那么重要。”
嗯?
没来由的说这些。伊绵的小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抱歉。”低哑的两字飘进伊绵耳朵。男人脆弱得不像话。
伊绵紧紧圈着男人紧实的腰腹,用脸不住地蹭。
宁之肃稍一低头,吻上女子发顶。
嘴唇摩挲头顶的触感让伊绵蜷缩起脚趾,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碰到男人的事情,她的心软了,身子也跟着软。
她听见宁之肃说,“等事情过了,我娶你好不好。”
伊绵不住地往他怀里钻。可空间就这么大,男人无奈道,“你要躲到哪里去,若是不愿意——”宁之肃本想说,若是不愿意,那就缓些时日。
但伊绵噌地抬头,抢白道,“我愿意。”
说完这话,她便懊恼自己的不矜持,小小地叹了口气。
“愿意就好。”男人低首含住她的耳垂,用最原始的做法停止伊绵的胡思乱想。
衣衫凌乱,伊绵仰起脖颈,湿。热。软。滑的舌头根本不放过她,小手怎么也推不开男人的肩膀,细碎的泣吟助长了某种不容抵抗的强势。
她忽然听见男人说,“这是你自己选的,逃不掉了。”
伊绵彼时被吻得稀里糊涂,眼眸微阖,咬着唇忍耐,哪里还知道,男人说的什么。
—
不过两日,京城中关于皇帝的消息便瞒不住了。
伊绵一直好好待在太子府,还算清静。宁之肃几乎没时间回来,甚至连着两晚上都是宿在宫里,哪怕给她递封书信或者口信,都是挤着时间来。
这日,霍念衫突然登门拜访。
伊绵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两人真说起来,也无甚大恩怨。霍念衫又是霍太傅的嫡女,伊绵怎么也不该将人拒之于门外。
霍念衫不来太子府还好,真见到了伊绵在这府里的一切生活起居,才知太子对她的宠爱达到了什么地步,便是以后等太子即位,皇后的待遇也就是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