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15)
司阙刚想开口说不用,喉间又是一阵酥痒,他侧过脸,抑制不住地一阵咳嗦。点点血迹落在雪白的帕子上。
尤玉玑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这一幕。
“去叫流风。”
“好。”尤玉玑急忙往外小跑。她刚跑到外面,正好遇见上楼的流风。
“殿下唤你。她脸色很差,刚刚还咳了血。”尤玉玑急声解释。
流风一愣,快步走到墙角的柜子前,在抽屉里取出一瓶药,连忙走到里间交给司阙。尤玉玑站在门口,焦虑地望着司阙,不由想起传闻来。看来传闻不假,公主不仅仅是体弱。
不多时,司阙不再咳。流风快步走出去,她要下楼去煎药。
尤玉玑走到床边,柔声关切:“要不要躺一会儿?”
司阙垂着眼,尤玉玑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想了想,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流风刚刚提上来的温水,递给司阙。
“喝一些?”
司阙接了。
尤玉玑这才注意到司阙的左手缠着纱布。她记得昨天晚上听公主抚琴的时候,公主的手还好好的呀。
“你的手怎么了?”
司阙喝了一小口温水,才开口:“换弦的时候割伤的。”
今天是尤玉玑心心念念归家的日子,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柔声说:“我得走了,你若还是不舒服记得叫个大夫。这两天晚上都稀里糊涂睡在你这里,实在是打扰了你。”
尤玉玑蹙眉,带着点歉意:“我也不知道怎会睡着……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叨扰连累你病了……”
司阙瞥了她一眼,说:“我夜里睡不好。博山炉里的熏香一直有助眠的东西。”
尤玉玑恍然。她温柔地笑笑,弯下腰来,将手搭在司阙的肩上,近距离地含笑望着他,说:“他乡重逢是一种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司阙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尤玉玑搭在他肩上的手,垂眸温声:“好。”
“那你好好歇着。”尤玉玑温柔笑笑,收了手直起腰转身往外走。
司阙望着尤玉玑离开的背影,慢悠悠地喝着温水。尤玉玑走到门口,转过身冲他笑了下,再帮他把房门关上。
尤玉玑脚步匆匆回了昙香映月,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换衣,然后登上归家的马车。然而马车停在府门前许久,不能出发。
因为陈安之还没醒。
尤玉玑派丫鬟过去问情况,传回来的消息是昨天晚上陈安之嚷着身上的伤折磨人,很晚才歇下。早晨小厮喊了他两次,他都没有起身的打算。
尤玉玑坐在马车里,膝上抱着一个盒子。这是她让枕絮一早去买的酒酿苏子糕,隔着木盒,她仍能感受到温度。
这是阿娘极喜欢的一种糕点。
尤玉玑抱着木盒的手微微用力。
又等了一刻钟,还是不见陈安之的身影。尤玉玑轻轻舒了口气,道:“不等了,出发。”
一旁的景娘子皱眉:“这怎么行?归宁哪能自己回去,这是让人看笑话啊!”
“洞房是我一个人,敬茶是我一个人。”尤玉玑浅浅地笑着,“一个人归家又何妨。”
笑话?她被旁人看的笑话还不够吗?不差这一回了。也无所谓了,什么笑话什么脸面,都比不得飞奔归家,拥抱阿娘。
景娘子张了张嘴,最后将脸扭到一旁,悄悄擦一擦眼角。
因为头疾,王妃最近对府中各种事情实在有心无力。当她从谷嬷嬷那里知晓尤玉玑独自归宁时,尤玉玑的马车已经离开许久。王妃怒不可遏,忍着头疾,直接去了陈安之房中,将趴在床上的陈安之拽下来。
“母亲!母亲您怎么来了!”陈安之一下子从困倦中清醒过来。
“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现在立刻出发去尤家!”
“她又与你说什么……”陈安之瞧见母亲脸色极差,识相地住了口。他赶忙令侍女打水,手脚麻利地梳洗换衣,登上另一辆马车往尤家去。
·
离家越来越近,尤玉玑挑开垂帘,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
许多人认出来这是晋南王府的马车,凑热闹地望过来。尤玉玑不得不将垂帘放下,不能往外望了。
尤家和晋南王府有些远,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才到。
眼看着离家近了,尤玉玑听见熟悉的声音。管不得旁人打量,她再次挑开垂帘望过去,一眼看见阿弟。
“嘉木!”
尤嘉木转头望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瞬间灿烂笑起来。他今年十一岁,生得比同龄人高大,强壮得像只力大又勇的小牛崽。他一早骑着马在前街溜达来溜达去,等着阿姊归家。
他立刻打马过来,将怀里的荷叶包从车窗递给尤玉玑。
尤玉玑诧异地打开,发现荷叶里抱着烤红薯。她顿时哭笑不得,望向弟弟:“这样藏在衣服里烫不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