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郎(90)

作者:南朝北阙

对方那里听他胡扯,在他腿肚子上磕了几下,而后便是棍棒伺候。

叶随觉得那棍子上像是绑了棉布,打下来虽不是火辣辣的,但他肉厚皮薄,戳一下也是疼,一味地哭爹喊娘,直呼好汉饶命。

“让你赌!让你纨绔!许大年纪不说成家立业孝敬父母,成天招猫逗狗,还欺负亲妹,你就这点出息?真是枉为叶家子弟!”

叶随听得最后的话,双手抱头立起身来,“你……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们家的人?”

对方没说话,照着他的大胳膊肉厚的地方又是几下。

叶随躺在地上,连呼哎哟地打滚。

“再让我撞见你在赌场厮混,不必你老子动手,我先卸了你两条胳膊。”

随着棍棒扔在地上,脚步声远去,巷子里重新归于平静。

叶随费了劲儿把麻袋取下来,四下一看黑黢黢的巷子,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巷口外面有着灯火的掩映,屋舍的阴影都被驱至一侧。

李温棋不紧不慢地从拱桥上过来,看到巷口出来的身影,语气轻快:“想不到方先生比我的动作都快。”

来人黑衣黑靴又是黑布蒙面,偏李温棋叫得笃定异常。

对方顿了下,卸下蒙脸的布巾,也不隐瞒了,“你小子又故意激我,专等在这里看好戏。”

李温棋看着他的面容,并无半点讶异,反是一笑抬了下手,“先生不妨借一步说话?我那大舅子一会出来,又要寻你晦气。”

方文哼了一声,转身朝东边的码头而去。

李温棋缓步跟上,过去的时候还顺路拎了两坛酒。

“先生果然结交甚广,我都没提过我那大舅子长什么样,先生一抓就是个正着。”

听着李温棋明显含笑的话,方文张了下嘴无话可辩,夺了他一坛酒,歪在码头的一垒箱子前猛灌。

李温棋笑眯眯地挨过去,也不逼问,也不催促,好像就等他酒后吐真言。

酒坛空了一半,方文抹了把嘴长叹:“我藏了半辈子的心事,眼看着是要被你挖得根都没有了。”

“先生与我相识也有多年,信我不会乱说才是,一来您也不必再憋在心里难受,二来也免我一桩疑惑,岂不两全。”

方文又喝了两口酒,沉默了半晌,好像才与自己做了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先生本名叫什么?”

方文顿了一下,忽地笑开,“你小子问得还真是一针见血。”

“东拉西扯也没意思,既说便说开了。”

方文笑他太过直白,喝空了酒坛才淡淡叹息:“是,我姓叶,叫叶放。”

李温棋心道一声果然如此,疑问却没减少多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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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李温棋之前就猜测方文会不会就是叶老爷那位外人都不知晓的兄弟,倒是猜了个正着。

“我俩虽是兄弟,自小却不在一处养,我是跟着我太爷的。”

方文说起年轻时候都事,脸上仍旧有些惘然。

李温棋认识他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位老/江湖了,可想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是个不服管教的。

年过半百回想以前,方文也觉得好笑,“谁不年少?便是你做出来的那些事,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着您呢,老把我扯进去。”李温棋换了个姿势倚着,催促他往后说。

由方文自己说起来,其实也并没有特别的悬念。

叶家一直以酿酒闻名,方文的爹是想把酒坊传给他们兄弟两人的,奈何他不好酿酒经商,只喜一人一马纵江湖,那会儿没少跟家里闹腾,后来意气用事还离家出走了。

闯荡了几年,江湖朋友倒结交了不少,只是终究不是归处。

后来方文又因为兄弟义气,打杀了一个当地豪绅,几乎无处容身,不得已才回了家中暂避。

“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梅娘的。”方文的眼神有丝深远,望着夜空的明月,好像思念的人近在眼前。

“按您说的时间,那时候满儿娘亲应该还没被开脸抬成姨娘,您怎么反倒……”李温棋上下打量着方文,意思说他怎么还打了光棍。

“我那时官司缠身,随时都有可能亡命天涯,诸多心意也只能憋在心里。何况当年我离家出走,叶家也早就不认我了,我大哥顾念手足之情方才留我躲避,寄人篱下又哪敢风花雪月。”方文出声长叹,尽是遗憾,“不过后来我离开百州的时候,倒是鼓起勇气想带梅娘离开,只是梅娘并无回音,想来也是对我没有信心吧。”

李温棋想到了叶满锦囊那张字条,应该就是他离开时候写的,叶满娘亲虽未回应,却还是念了那么多年,甚至连那张字条都没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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