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撩他(67)
李鸢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方才在笑,摇头回道:“没有啊。”
李闻斌面色和蔼,眉骨一展,“没有?没有笑那么开心,还想骗父王?”
李鸢时下意识掩唇,她有笑吗?
她刚吃了一块茄饼,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在今日沈晔在街上背她。
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
他低低又温柔的说话声。
还有他小心翼翼为自己擦药。
母妃已然放下碗筷,正看着她;二哥也朝她投来目光,李鸢时脑袋嗡嗡响。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王,今日女儿在街上看见一个瓷白娃娃,本想买下来的,可一犹豫,那摊贩便走了。方才吃饭,脑子里一下便闪过那瓷娃娃的模样,便不自觉笑了出来。”
李鸢时随口扯了个谎话,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李睦道:“什么样的瓷娃娃让我妹妹想成这样,改明儿二哥给你买回来。”
李鸢时根本没在街上见过瓷娃娃,让她一下描述出来,着实是难为她。
“……不用劳烦二哥,待脚伤痊愈我去街上寻寻。”
想了一下,李睦道:“也行,指不定遇上了比它更称心如意的。”
这厢,远在太尉府的沈晔打了个喷嚏。
“最近天凉,注意身子,朝堂上的事情要紧,自己身子同样也重要。”
沈晔母亲吕氏目光一抬,不偏不倚落到儿子身上。
作为母亲,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再入朝堂,他担任侍御史,几乎是没日没夜处理事情,有几次夜里直接宿在御史台没回府。
太尉府一共就两个儿子,沈晔兄长如今在南疆戍边,她这个小儿子虽回来了,但整日都在忙,吕氏怕他这般身子吃不消。
一家人在厅里用午饭,沈晔忽觉鼻子有些痒,一时没忍住便打了喷嚏。
“儿子明白,”沈晔朗声应道,为母亲盛汤,“拿了这份俸禄,便要对得起百姓和圣上的信任,近来御史台的事情确实有些多。”
沈奎海听罢,言道:“心里有杆秤,凡事尽力就好,不可操之过急。”
沈奎海作为殿前太尉,手握重权,大儿子在南疆,小儿子从小天资聪颖,两个儿子一文一武,皆有所作为,他们一家不知被多少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之人揪住不放。
譬如前几日沈晔在大殿之上奏明厢军军饷一事,他太张扬了。
吃罢午饭,沈晔照常去了御史台。
这日,沈晔难得沐休闲下,恰好李睦寻上门来。
两人在屋内下棋。
沈晔执白棋,落在棋盘一角。
从棋盒中捻了一枚黑子,李睦迟迟不落子,抬眸看一眼对面的人,拿捏不准问:“确定下这里?”
白棋只需要下在另一个位子,便能将他的黑子堵死,可沈晔偏放弃了,落下在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地方。
“嗯?”沈晔拧了拧眉心,才发现下错地方了。
见到李睦,他就想起在王府里的那个小姑娘。
也不知她脚伤是否痊愈了。
这把棋局不言而喻,沈晔输了。
重开一局,李睦先行,落在一子,道:“你最近怎心不在焉?”
沈晔执白棋跟在后面,眸色渐深,犹豫片刻后道:“近来确实被一件事情困扰。”
还能遇到沈晔拿不准的事?
李睦眉色一喜,“说来听听。”
“有位相识的朋友,我没回京城前对她瞒了身份,最近总是遇到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同她说这事。”沈晔平心而论,省去了中间不必要的过程。
李睦一听不得了,嘴边的笑意明显多了,“女子?”
沈晔落下一子,沉默不言。
——令妹。
不说话,便是默认。
李睦跟沈晔认识多年,头一遭见他因为一个女子心神不灵。
仿佛逮住沈晔小辫子一样,李睦心情大好,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沈晔心神不灵,但他兄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沈晔不愿说,便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嘴巴。
有了几分盼头,李睦也在乎这局棋能不能赢,将目光投到沈晔身上。
李睦道:“那姑娘性子怎样?若是个急脾气,你恐是要坦言。”
思忖一下,沈晔一如往常般镇静,“活泛,率真,心情千变幻化。”
前一刻还对你笑靥如花,后一刻便哭哭啼啼。
李睦道:“那她可喜欢你?”
这厢,一旁的炉子水开了,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沈晔提壶,顺手给李睦满上茶水。
“几月前应是喜欢,可我总把人气哭。”沈晔顿了顿,回忆起和鸢时在京城的两次见面,道:“现在好像有几分厌弃我,说不了两句便在我面前提其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