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赋+番外(217)
连景明听着眉头也微微松开来,他对阿鱼并不是不喜,只是觉得她并非儿媳的最佳人选,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如今这推断也合理,便放下心中成见,喝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阿鱼微笑着坐下,“娘对她恩深似海,她也舍得下手,可见品德并没有多高尚,定也不会为了普通的情感托付了性命,她又无亲眷,也无友人,无人能拿这两样来胁迫她,恩情她也不顾,那人或许就是情郎,还是个读书人。只有对一个物件极为喜爱,才会日日擦拭、舍不得拿来用,那书桌便是如此,她因为情郎的身份,所以才珍惜那书桌。
她貌寝口讷,在府里不讨人喜欢,乍然碰到人对她示好,定会心怀激荡,古往今来不少女子便为情所害,那人或许有些身份,对画珠而言便如神仙人物,如此人物肯垂青于她,便是叫她抛了性命也不可惜。”
连景明也觉得在理,不过办案可不能全凭推断,便道:“按这思路推断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大理寺办案,最看重证据,她若将罪扛下,凶手再难找出,只会无端猜忌了府中诸人。”
连怀衍也赞同,不过却也有别的想法,“父亲,我们还应想想真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跟娘有嫌隙,只想让娘吃吃苦头,没必要折损了这么一枚忠心的棋子,按陶儿所说,这人跟画珠最迟于前年便有往来,如此费尽心思,所图不应当只是如此。如今娘病了,造成的后果就是处置了画珠,我们推迟几日去凤翔,除此之外,孩儿再想不出来了。”
连景明听着却是眉头一紧,“要你推迟去凤翔?如今任命状已下达,若是晚一日到都会被弹劾,莫非是要阻你官途?难道是政敌?”
阿鱼乍然却想到了其他的,心中犹豫了片刻才道:“父亲,儿媳认为,正是因为那人不想阻了四爷的官途才如此,如今多少官员都是因为父母去而丁忧了三年,就再难起复,四爷只是晚到任,被人弹劾就罢了,有连杜两家为他求情,宫里还有我三姐姐说和,此事都算不得风波,他若想阻了四爷官途,给娘……”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连景明跟连怀衍已经想到了。
连景明脸色阴沉看了眼窗外,“如此说来,真是你哪位叔叔、兄弟所为。”一个家族在朝堂上的人越多,家族才越有保障,那人若要仕途或是做官,定要保证家里几人官途无阻。
连怀衍也不愿相信,“父亲,此事切莫声张,他的目的,如今推断下来只是想留下我们几天,不如今日就在府里传下消息,我们照常明早出发,看看他是否有新的动作。”
连景明也点头赞同,阿鱼又想到画珠的月钱去处,说道:“斐嬷嬷既说画珠的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子,这两样都只能做些荷包帕子,这些去处也该查查,她屋里没几样针线小物,儿媳房里有擅长针线的,我叫她拿着画珠的荷包跟帕子对对,若是那人目的只是留下我们,今明两日定会到我们面前来,到时候我叫丫头看看,有没有谁身上佩的荷包帕子针线活相似。”
“如此也好。”
阿鱼又看此时天色也晚了,道:“已是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娘这里儿媳看着就是,父亲您散衙了就来此,定也疲累了,不知父亲是在此用膳还是?”
连景明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连二太太,叹了口气,“这院里也慌乱,我去丹水楼里。”
阿鱼跟连怀衍便都起身送他,又叫雁影带人回澹怀阁去,做了饭菜送来。
暮色沉秋,天幕晚霞映了余晖,红云锦带霏霏,连怀衍抬头望了一眼,叹道:“这府里也不止有一个画珠。”
虽不知布局之人意欲何为,看画珠那样子,就知道她只是其中一枚棋子罢了,阿鱼看到他眉心忧意,安慰道:“他既然担心你仕途受损,定不会再对娘动手,表哥不要忧虑,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连怀衍低头看她,眸中深意难言,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同她商量起对策来。
是夜,连二太太精神大好了起来,听到阿鱼说明早二人还要照常出发不由失落,阿鱼看着她神情也不忍,只是连景明交代切不可告知她计划,便安慰道:“娘,我们也想留下来伺候您,只是朝廷不许延误了,我们出发日子也定得晚,若是迟去了,怕四爷遭人弹劾。”
连怀衍也道:“娘,大夫交代了您身子无碍,明早伺候您吃了药我们再走。”
连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拉住阿鱼的手道:“你偏偏也要跟去,往后留我一人再府里也寂寞。”
“我若不去凤翔,四爷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您不放心,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