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眨了眨眼才发现不是错觉，台上放着一个银碟，碟中炮着一颗硕大的圆球，球内两轮光晕下一颗颗繁星般的光点若明若暗。

顿时洛栗精神一振：“双瞳眼？”

谢両嗯了声，却没有立即动身。洛栗其实也觉得太过顺利了，她小声问道：“会不会是陷阱？”

男人摘下墨镜，缓缓道：“是陷阱还是结束，也得踏进去一探究竟。你在这里别动。”

说完，他便向台柱走去，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对洛栗说道：“等你回去之后，去特殊学院上学，要是龙翼找不到地方卖，就让邵奕联系，有事就去找他，他不介意麻烦。按你的能力，成年了进肃清队，干几年就去东皇吧……”

洛栗打断他：“怎么突然说这些？”交代后事一样。

女孩双眸干净明亮，仰起头对眉眼清俊的男人说：“你别怕，不是有我这个变数在吗。”然后，赶紧趁机踮起脚，摸了一把男人的脑袋。

洛栗：好耶，手感好好，顺滑的跟丝绸似的。

谢両一顿，不知该笑该气，拉开她的手反揉了回去，两下后便松了手，微湿冰凉的发尾擦过洛栗的脸，他走到台柱边，朝银碟伸手。

站在一旁的洛栗屏气凝神，生怕出了差错，但从谢両触碰到拿起，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淡光在他手掌闪烁，缓慢稳定的给双瞳眼输入法则能量，防止出现意外，谢両在输送到一半时便停了下来。

双瞳眼在男人修长的指间转了一圈，谢両握紧手里的遗物，却没选择放回台柱，而是对在一旁提心吊胆的洛栗说：“出去吧。”

“诶。”洛栗疑惑问道，“不用把东西留在上面吗？”

谢両：“不，我们把它放到最初的大厅。”说毕，抬腿往她的方向走来。

洛栗应声：“好，那我去找……”

门字还没说完，陡然间天旋地转，无边无际的白被满眼黑和红吞没。

“砰砰砰砰砰————”

一根根全黑的圆柱体凭空出现，纵横交错垒成一个囚笼，柱体上的黑色蔓延出去，一条条黑纹组成怪诞奇异的花纹，密密麻麻铺在谢両脚下。鲜红的肉色填充进白色空间，并且疯狂繁衍增生，肆无忌惮触及各个角落。

而男人握着的双瞳眼亮光猝然大作，一条银线伸长连住台上的银盘，盘内看不见的液体瞬间变银，台柱轰然倒塌，里面的液体汇入黑纹，在宛如活物的黑纹中，银液只是翻滚几下便没了动静。

谢両感觉身体里有什么正在缓缓流出，被一股吸力牵引着离开，大脑、□□、法则都趋于平静，无念无求，他像刚诞生时那样，瞳仁望着无边无际的空间，和背后数不清的黑洞，不哭也不笑，精致漂亮像个假人。

真的好轻松，有了法则后从来没有这么一身轻过，只是……

他侧过头，模糊的视野透过交叉的黑柱，望见那头拼命往这边跑来的女孩，谢両努力动了动手指，抛出去一样东西，嘴唇最后一碰，脑海终于落下遮天蔽日的黑色幕布，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洛栗眼中，谢両骤然倒在黑纹密布的黑柱牢里，他倒下的地方纹路大亮，不停有银沙般的亮光浮现在其中，顺着黑纹流转一圈最后全部归于漆黑。

倒在地上的男人头发散落，绸缎般铺在黑纹之中，面色苍白的可怕，望着她的方向，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双唇微微一动，沉沉闭上双眼。

洛栗看出来他要说什么了，他在说。

“砰。”

##第38章

教堂内，伊妮德欣喜望见鼎内开始泛起咕噜噜冒泡的银液，眉眼放松：“成功了。”

一旁奥萝拉也难掩激动，站在咒纹中央不敢妄动，她野心勃勃的盯着大鼎：“这就是东皇谢両的空间法则？它叫什么？”

“[阴阳相生]”伊妮德抚了抚无尘的祭台，目光温柔的看向她们的所有物——那晃动的银液，“你会满意的，等它和你的法则相融之后，你会是最完美的……”剩下的话语轻得几不可闻。

似乎看到了今后辉煌的场面，她昂起妆容精致的头颅，叮嘱女儿：“马上就要开始法则转移，不要抗拒经过炼化的法则之力，尽量完整吸收。”

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消化需要时间，她绝不能让其他人阻碍了计划。

……

手心一重，两颗熟悉的黑白玉球沉甸甸的落到掌心，冰凉的温度让她一颤。

洛栗明白他的意思了，谢両让她和以往一般，在他们回家时，男人总会把特地把玉球在她面前转一遍，然后轻轻一碰，随后打开一个空洞通道，带她回酒馆。

现在他让洛栗一个人打开空洞，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