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翘着头发双眼无神跟着走到一扇门口，刚走进去就被震在原地，无从下脚。

是真无从下脚，入眼是一间极其宽阔的房间，只是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零件垃圾山，有几块地方还有一堆泥巴草屑散在上头，一看就湿滑地能摔好几跤。

最高的那座甚至快到堆了顶，洛栗毫不怀疑这山倒下来能把她压在底下爬都爬不出来。

“这就是你的训练室了。”福克斯理直气壮，“先来个10圈热个身。”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洛栗发出灵魂一问：“路呢？”

话音刚落，头顶上的灯就投影下一条歪歪扭扭的光路，可谓是比洛栗的命运还波折，中途甚至要跑到垃圾顶上来个登高望远。

“路这不就来了。”

洛栗面无表情转身去拉门：“告辞，再见。”有这功夫还不如陪木人打架。

结果门拉不开，而小音响慢悠悠地在背后响起。

“技巧有余，力量不足，你都不了解身体的潜力，还妄图掌握更高强度的力量，真不怕把自己练废了？”

洛栗眯起眼：“什么意思？”

音响的背后——

隔间里福克斯双手撑在下巴上，看着屏幕直接扔下一个炸弹：“你的法则被窃取了。”

无视洛栗震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法则的出现有很多种说法，最广为人传的有三种，基因、神明、心灵，但有一种是公认的——法则秩序。有序法则，正常运转；失序法则，即将溃败。而你是第三种，曾经有法则却消失了。”

“这类人极少，因为窃取本身就很难提升，更别提要达到窃取他人法则的程度，更多的是借用。不过很巧的是，我曾经也见过一个被窃取法则的人，没几天他就脑死亡了，一切证据都化为乌有，因为法则本身便是神秘玄奥的，不可触摸，不可深究。”

“但基因不一样！”福克斯突然激动起来，“我给你检测时发现你的细胞非常活跃，你很健康，但这说不通，一般来说没多久你应该就会死亡，难道是初生的法则剥离对人体伤害少一些？可你总归还是要死的……”

可不是死了吗，死得透透的了，流出身体的血把整张床垫都浸湿了。

洛栗脸上震惊，心里面无表情。

迷雾、法则、窃取、父亲、“心脏”……好像有一根线把所有线索都一一串齐，只要轻轻一拉就能解开这个谜团。

原主的法则被窃取，肚子上多了一个十字形伤疤，死了之后变成了她，那片迷雾可能就是法则剥离后遗留的产物。而她吞食的那颗“心脏”，洛栗怀疑就是老鼠的天赋法则，所以她才会突然在那次触发被无视的BUG，但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法则。

她很怀疑其中有那个父亲的手笔，那个便宜母亲说对方态度的转变，让她有点在意。

是什么会让一个父亲放弃自己的孩子呢？

……他的信仰？

对，神谕者！

洛栗抓住那飞速划过的一点灵感，所以是神明的指示？她心里把尤莉斯尼亚打了个勾，这个地方大有问题。

福克斯从自顾自说话的状态中脱离，催促道：“快去跑，看到地上那些芯片了吗，把它们贴到太阳穴、手腕、胸口、大腿、脚背，可以隔件衣服贴，它能帮我更好检测你的身体状态。”

他以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少女肯定会乖乖配合，没想到洛栗抱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干，死了下辈子又是条好汉。”才怪，反正死不了。

这一出是他没想到的，福克斯急了：“你不要命了？我没骗你！你不要以为现在状态好就没事，一年到头多少法则者都死在暴动中，法则这玩意就是个不稳定的易爆品！什么时候爆发都不一定！”

他急了他急了。

洛栗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我等着它爆！”

“……”小音响没话说了，半晌传来一声深深叹息。

老人颓然地说，“随便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它真的就要离开。

洛栗：这小老头一看就没砍过价，还得她递台阶。

冷不丁听到洛栗开口：“我这人不是很相信没有理由的爱和狠。”

林丽恨她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孩子，姜潮帮她是因为他从小缺少玩伴。

那福克斯呢？和姜潮一样的移情？她表示怀疑。

隔间的人抬起头，对上屏幕上少女明亮的双眼。

她说：“展示你的诚意。”

放在桌上的兽爪捏紧又松开，仅有的一点希望啊……

福克斯深吸一口气刚要张口，就看到洛栗搓了搓手指头，“比如租金减点先？”

福克斯：“……”去他妈的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