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47)
树枝还贯穿着心脏,伤口姑且无法痊愈,梅瑞狄斯将达勒公爵翻了过来。
那根项链在发光,散逸出的力量排斥梅瑞狄斯的触碰。
“真麻烦。”
他无法将其直接扯下来扔掉,只能迂回的,抬起安格鲁·达勒的手,试着让他自己摘掉。
然而间接的触碰还是行不通,那根羽毛在被达勒公爵僵硬的手指碰到的瞬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激烈抖动,随后碎裂,风化飘零。
灰尘向上漫卷,每一粒都在发光,原本林地在夕阳下呈现一片温柔的橙红,被洗刷成刺眼的白。
半空中有六翼展开,形成了巨大而朦胧的虚影。翅膀中心看不到天使的面目,只能看到有两双手臂虔诚合十仿若在祈祷,另一双臂膀则拉开了光粒凝结的长弓。
谁能料到,这根羽毛之中竟然蕴含了一片大天使的灵魂呢?
对天使而言,比起救治“信徒”,惩戒“异端”永远是更重要的,需要排在首位的工作。
如果茉伊拉在场,一定会戏谑一句,原来所谓的天使就是自律导弹,顺便自带诵经功能,送长辈送领导,隔壁大爷都馋哭了的那种。
被瞄准的梅瑞狄斯,身形立刻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几十米之外。
虚像没有太高的智能,箭矢的指向未动,目标是最早感知到梅瑞狄斯的位置,并没有追着他跑。
但这距离还逃不出箭矢落地会波及的范围。
银发魔术师的身影不断消失,瞬移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几秒时间已经在数百米之外。
这时,身后的光芒陡然炸裂,铺天盖地的热浪滚滚袭来。
这种强度,安格鲁大约连骨灰都剩不下。
梅瑞狄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然而事态并不容他松一口气。
热浪席卷过的林地里安静到压抑,所有飞鸟走兽大约都湮灭成灰,然而花草树木,尽都完好。
它们在变化。
枝干上都仿佛披了一层浅金色的纱衣。而沐浴在圣光中的植物们,继承了天使幻象的指令,疯狂攻击起梅瑞狄斯。
天罗地网,植物的清香就是催命符。
在梅瑞狄斯冲出那片地狱时,一条手臂上所有的皮肉都被棘刺硬生生挂掉,露出森森白骨,另一侧的肩胛骨也被藤蔓洞穿。
这伤口再挪两寸,就能洞穿他的心脏。
这些植物在得到天使的恩泽之后,非常活跃,产毒也卖力,如今,随着血液在他体内肆虐的毒,比世间任何一种已知的毒药都怪异,它们在侵蚀人体。
目的似乎是把他变成一颗树。
没有解药,就算有,也不是梅瑞狄斯如今能拿到的东西,医治方法只能放血,不停的将染毒的血肉割下来,丢掉,再催动治愈术长出新的血肉。
一刻都不能拖延,一刻也不能休息,新生血肉的速度,必须得比毒素的侵蚀速度快才行。
梅瑞狄斯花费了五天时间去办的私事,就是这个了。
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件事瞒过去,翻过一张书页般轻巧,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女王陛下的抱怨时,突然就不想隐瞒的那么完美了。
陛下在察觉到端疑之后,会关心他还是无视他,他有点好奇。
安静中,他自嘲的低笑了一声。
这大概是自己漫长生命中,最幼稚无聊,也是最接近人类的时刻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想,陛下还是无视他更好,这说明陛下够理智,不会被无关紧要的小事扰乱心神。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人类的气息。
很熟悉的,带着烈焰般的气息。
茉伊拉还是来了。
在走进高塔之前,她心内挣扎了半天,她去翻了翻笔记,随后确定了自己的记忆没错,经过查证,除了花妖树精之类植物系的玩意儿,并没有哪种魔法生物是绿色血液的。
其实花妖树精也不是,它们幻化成人也是表面变了,体内都是纤维管,掰断胳膊腿流出来的,不叫血,充其量算组织液。
这很合理,魔法存在的世界,生物也要讲究基本法,运送氧气的血红蛋白不可能因为附魔就变成血绿蛋白。
虽然他说过是私事……可私事怎么了!跟领导请假,不得说明白是病假事假,还是婚丧嫁娶么!她就是要问一句!
这次踏进高塔,没再遇到幻觉,畅通无阻的来到顶层,推开门,茉伊拉就看到了垃圾桶内沾染了奇怪颜色液体的绷带。
再一转头,梅瑞狄斯松散的披着一件黑色长袍。
空气中那种可疑的,带着植物汁液气味的腥气非常浓郁,比之前嗅到的浓郁百倍。
“这就是你说的私事?”她皱着眉指着梅瑞狄斯的肩膀问。
皮肤白皙的人,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梅瑞狄斯更偏爱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