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有只白月光(82)
我终归还是和周红红一样的女人。
手术室的灯换了颜色,穿绿衣服戴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血止住了,现在只要等他醒来。”
有人脚步匆匆,奔着手术等候室而来。
我回头,思七一脸着急地奔过来。
“你来了,”我把病历单子递给他,“手术结束了,他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伸手接过去,没有说话。
“娘娘……”我已经走至门口,他突然叫住我,“娘娘不想知道,殿下为何会这个样子么?”
阎恪为什么会弱化到连凡间器物皆可伤及?我虽心中寸疑,却隐隐觉得,这背后的话,也许不知道会比较好。
我好不容易为自己筑起的牢固防线不能动摇,我如今已经累了,再也受不得这些了。
我听见自己淡写轻描地开口道:“他什么样子,与我又有什么……”
思七固执得很,他的话吐的很快,“殿下以为娘娘魂消,以自己的命业为娘娘重塑真身。”
我大声打断他,引来远处护士的眼神苛责:“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第63章 神仙·小两口
思七的声音没有停,“后来发觉娘娘尚在人世,殿下便直奔人间。他现如今,同凡人无异,于一生尚有千年万世的娘娘来说,等同蜉蝣。”
我的手掐进手心肉,忽的觉得手术室里的一切彻头彻尾的冷,思七缓缓说最后的话:“殿下固然有愧于娘娘,娘娘便不能看在当年的情义上原谅他么?”
我洗完手回来,阎恪还没有醒。秋日里的天荒凉而萧瑟,我刚从医院回去,又回来了。
人真的是太脆弱了。这一千年我看过许多的告别,凡人的生命短如弹指,如今阎恪终归走上这条路了么?
我诅咒过他永失所爱,却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死掉。
我在床头的桌子上拿过包要走,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道,“醒了?”
他的目光缓下来,“你在这里。”
我点点头,“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受伤的。”
“潇潇呢?”
“我叫胡双喜帮忙带着。”
一时无话,我也不好直接走,“你要喝水吗?”
他看着我,定定地点了下头,“好。”
我取了纸杯倒了热水吹凉,扶他微微坐起来。
端杯子时他的手不经意握上我的手背。我不动声色地挣开,“好生躺着吧。医生说你的伤不能乱动,这一回亏得是没有伤及重要内脏。”
阎恪看出我的意图,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手。
我放下包,拣了床头桌上的苹果,拿了水果刀削皮。
“阎恪,”我的技术不是很熟练,“回去吧。”
他的脸色僵硬了下,有些沉。“我才受了伤,你就要说这个?”
“难不成你还让我感激你?就你这副破架子,白给我增添负担。今儿个要不是你凭空跳出来,我一个人早就把周强给收拾了,你那一刀完全是自找的!”眼见着他脸色不大好,我又缓和了下口气,补充道,“思七说你在这里是凡胎,如今又受了重伤,只有回去,才能恢复得快些。”
“以后不要用灵力了,对你没有好处。”他顿了一顿,这样的话其实很难在他嘴里说出来,“往后,总有我在。”
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心里几乎是蓦地一酸。我使劲忍住了,想想还觉得荒唐。
我释然地道:“没事,这东西和出轨一样,就分第一次和无数次,三回四回没什么分别,我用习惯了也好使。”
他半躺在床上,看着我手里削掉一大块肉的苹果,“当年的事……”
我忙道:“当年,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我没有要说我对不起你……”
“……”要不然考虑他刚从手术台下来,我真想把苹果砸他脑袋上。
“孟宜。”他忽的又收起来那欠揍的笑,“当年我很后悔。”
我脸上的表情松垮了,我低下头去,继续给苹果削掉零零散散的碎皮,“后悔什么?后悔瞎了眼看上宁浅舞,结果她跟人跑了?”
我以为我早就释怀了,看淡了的。
“你还记得,你害死茯苓兽,我封你灵力的事么?”
说起这事儿我便气,我白了他一眼,“当然记得,我怎么同你解释你都不听,还言之凿凿的说什么,有失体统,有失身份,还罚了我闭门思过。”
阎恪若有若无地抿了抿嘴,“我当时若是不封了你的灵力,往后若真摊上人命,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哪里不知道他说的这些道理,可这也颇费了我许多时日才想的明白。当是时,我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可我后来有些后悔,”阎恪似乎有所感叹,“当时我若是同你说清楚,也不至于你后来把两只眼睛哭肿得像桃子闹了许多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