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弃恶从善了(穿书)(39)
她娘,也就是月嫔。月嫔早已失宠,再加上本来就是苦出身,缝制衣物这种活,自然不在话下。
在前一年萧思月和贺元夕刚熟识起来时,萧思月便发现了贺元夕的衣裳粗陋,甚至破旧,因为他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有时候衣袖都短了,只能另找一截同色的粗布给续上,让至少有完好衣裳穿的萧思月很是看不过去。
原本月嫔是不愿意给陌生男子做衣裳的,耐不住萧思月的软磨硬泡……以及在她面前诉说贺元夕有多么可怜,同是远离故土又小小年纪多么不容易。
但月嫔费了功夫做出来了,萧思月开开心心送过来了,此时的贺元夕一看见却蹙起了眉头。
他只是将竹剑在墙边放下,再看了那一叠新衣一眼,便隔着一臂远的距离站在萧思月面前,对她道:“公主费心了。可是,这衣料太好,恐怕我不能要。”
贺元夕不是第一次婉拒萧思月的这种好意了。
作为宫妃的月嫔,和作为公主的萧思月,能得到的布料不管怎样都还是算得上精美的,即使选择的颜色再素淡、制成的款式再简单,也跟他如今的常服差别很大。
萧思月却也一如既往地不肯收回。她正色道:“可你的生辰要到了呀。就当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吧。”
现下是正月,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哪怕今年算得上是个暖冬。贺元夕身上的褐色粗麻衣衫也太不能御寒了。
萧思月就是看不下去。在宫中远处瞥见了,见到过短的衣袖外少年露出的那截冷白手腕了,就免不了要想着。
贺元夕一怔。
萧思月又浅浅地笑了,看着他道:“而且,我走这么远的路来找你,避开人也很不容易,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贺元夕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静了静道:“……谢谢公主。”
“不谢不谢。”
萧思月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裙摆处传来拉扯之感,垂眼看见是小三花猫在用前爪去扑她鹅黄裙摆上的白蝴蝶。
她提了提裙摆,笑道:“我娘绣的蝴蝶特别好看,小猫怕是都分不清真假了呢。”
贺元夕见了,却是再次蹙起眉心,对着小猫低声呵斥道:“三花!”不得冒犯公主。
小猫感受到他的怒气,毛团般的身体一抖,乖乖收回爪子,走回了他腿侧。
“三花?你给猫取名字了?”萧思月看向他。
“嗯。”
“啊……挺合适的。”
萧思月没提灯笼过来,也要在天黑之前回去,恋恋不舍地摸了会儿小猫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忽然觉得三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之前也听谁叫过,但是她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了。
……
正月十五,上元节。
是贺元夕十四岁的生辰。他是上元那天夜里出生的,所以才被南周皇帝取名元夕。
这一点,他早前告诉了萧思月。
几天前,也告诉了……林溪姐姐。
当时,他并没有问后者到时会不会过来。是她听完主动对他说,“那我到时候给你过生日呀。”
所以他那天一大早就去了竹林,一整天都待在那里。寻春留在土屋,金木守在林外,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
可是从日出到日落,从天明到天黑,他等的人都没有来。他自己一个人,烧了一壶水,斟了两杯蒲公英茶,茶一次次冷掉,都没有人过来。
直到深夜,他孤零零地从小路走回住处的时候,看见了天空另一边升起的绚烂烟火。
上元灯节,宫中有宴席,有各种庆礼。真热闹啊,那些欢乐的声音都遥遥地传到了他这边最偏僻的宫门一角。
屋门口,寻春都立在院中,仰望着夜空中升起的一盏又一盏的橙红的孔明灯。
……
“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奢华筵席旁,萧宛音拉了拉萧宝菱的衣袖道。
萧宝菱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与无数升起的孔明灯,也不禁感叹:“是啊,好美。”
此时都快月上中天了,时间已经很晚。
她右侧的皇后拉着她聊了一晚上后,终于先行回宫。左侧的萧宛音这才有机会跟她说话。
可是萧宝菱却没有萧宛音那种聊天的兴致。
这一天下来,白天的各种仪式和活动都得参与,让久不社交的她疲惫不已。
不过,在猜灯谜的时候,她偶然听见萧思月和侍女桑儿说到,她们等筵席结束了以后要去给贺元夕庆祝生辰。
萧宝菱自然也不会忘记还有这么回事。于是在筵席中,隔着许多美食佳肴,一次次朝远处的萧思月偷望。
怎么还不走?会不会太晚了?他在等你啊。
倒也不是忘了自己对贺元夕说过的话。只是萧思月和他相熟在前,想必已经不止一次共度生辰,她这个后来者,应该给他们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