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盛世白莲(37)
如多年之前一般,这一次宁长渊仍旧义无反顾伸出手去,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了紫衣少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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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渊挨了一顿生猛的鞭子,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
梦醒交错间,他恍惚看到一人在他身侧蹙着眉头,为他更换额间湿巾。
宁长渊伸出手去抓住那人冰凉的手指:“玄思。”
那人微微一怔,想要抽回手指,宁长渊却生怕他跑了似的,握得更紧:“别走。”
那人停下脚步,犹豫片刻之后又在床畔坐了下来。
鼻尖掠过一阵清浅香气,他实在太困只觉得好闻,却难以分清到底是什么香气。身边有人陪伴,宁长渊心下一片安定,合上双眼再度沉沉睡去。
三日后,宁长渊自床上醒来,伸个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骨,这一觉睡的可谓是通体清透,神清气爽。他常年噩梦缠身,已许久未曾睡过这样的好觉。
他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傅云遥答应给他抄的《明礼》完工没有。接下来好几日都有陈老头的课,若没有抄完《明礼》他得相当长一阵回不了课堂。
宁长渊事先打听过,今日二学年上的通则课。通则课上含千年历史,下至名剑宝器,不论是洪荒传说还是珈蓝往事亦或是无间鬼狱,甚至是凡间那几位德高望重的皇帝都要涉猎一遍。又长又杂,学的人头疼,幸好这并非是必修课程。
即便这门课又臭又长,可是多数天鹭山弟子都会选修,傅云遥自然不例外。
宁长渊去教室找人的时候,打听到傅云遥已经三日没有来上过课了。这实在是一门稀罕事,像傅云遥这样的三好学生也会翘课?
宁长渊带着满肚子疑问回到明德课上,他已经迟到。明德老师许是看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背过身去全当没看见,任由他溜了进来。
课下,徐子陵听说他来了,从别的课堂上跑来,又是检查胳膊检查腿的:“好了?”
宁长渊甩开他不安分的手,抓了他的屁股一把,痛的徐子陵蹦地三尺,哇哇直叫:“好你个宁长渊你还真是哪疼往哪儿捏啊!”
宁长渊问起,玄思是否来过。
徐子陵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宁长渊心中一阵暗喜,美滋滋地想到:果然是玄思,不是他在做梦。
徐子陵又道:“不光是玄思,傅云遥也来过呢。”
只是还未听他说完后面这句,宁长渊又跑了出去。
课间很快结束,下堂正是陈暨老头的课。还不待开课,陈暨便问宁长渊十遍《明礼》抄好没,宁长渊极其坦然自然地转过身,被陈老头踹上一脚,直接踹出了课堂。
宁长渊自然不会傻傻的在走廊里站着,他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浑身充沛的精力不知往哪里发泄。在徐子陵也被踹出来时,他故伎重施,用一招偷天换日逃了出去。
他溜出课舍,在天鹭山四下溜达。
一圈逛下来,都没有见到傅云遥的身影,被陈老头赶出来前他又认真翻了翻《明礼》,发现这本书又臭又长的程度完全不亚于通则,而且里头打的诸多词汇复杂晦涩难懂,扫一眼头昏脑胀,看一遍七窍流血,抄一遍一命呜呼!更何况是十遍!怕是三魂七魄都不知哪儿寻去了!
给他十年,他恐怕都抄不完一遍。
宁长渊甚至怀疑,这傅云遥是在躲着他,不愿抄了。
宁长渊百无聊赖在山间闲逛,中途碰到督导队的,趁那些人看见他之前赶紧扭头就跑,他跑的没头没脑,毫无方向。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藏书阁处。
藏书阁前开着一株琼花,通体洁白,亭亭玉立,空气之中飘着浅淡的清香。
有风拂过,湛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摆。
宁长渊透过窗子望进去,一袭白衣胜雪的傅云遥正端坐在青席上木案前,手执毫素,落笔沉缓有力。
万缕香烟浮碧鼎,被风吹送到窗外,与琼花香气一同开绽,琼花树上,一只红绡系在枝头迎风飞舞。
第17章 画像
昏睡了两天两夜,宁长渊慢悠悠转醒,素白的幔帐顶映入眼帘,空气中漂浮着浅淡的琼花香味。
对了,傅云遥将他带回了天鹭山。
宁长渊爬起身,浑身上下骨头散架似的疼,他不禁想,是不是傅云遥趁他昏睡的时候报私仇揍了他,可掀开衣服瞧瞧身上没有伤痕,是自己多心了。也对,他如今上了这么小白脸的身,傅云遥怎么可能认得他。
屋内摆着面铜镜,宁长渊照照镜子,见自己脸上那面目可憎人见人怕的丧葬妆已经被洗干净,露出一张不阴不阳过分秀气的面孔来。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