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穿书]+番外(73)
纪筝:……怎么解释。
明辞越即刻又自问自答道:“圣上怎么可能赠他东西,大约是利用顾公子风流贪玩的性子,让他在京城酒楼里多做展示,尽快吸引更多买家。”
纪筝:……别说了,意会就好。
明辞越自己继续轻声分析道:“衣物会专门销往酒舍青楼之间,实则是为了借此收集起朝中贪腐好酒色官臣的名录?”
纪筝发现了,他即便是只字不提也会被明辞越跟上思维的步伐,甚至会被明辞越超前三四步。在谋划策略之上,眼前之人恐怕有着天生的,无法抗拒的才华。
明辞越顿了顿,又是想到了什么,笑意加深:“若臣为圣上,会先下一道削减官员俸禄,严禁出入酒楼的诏令,把他们逼到极点,让他们不得不加大私吞侵占,对下剥削的力度,暴露出更大的破绽。说不定还会有被激起逆反之心的歹人,想尽办法,变本加厉地把银两花在酒楼里,投在女子的奢侈衣物之上……”
逼到极点,加大私吞力度……纪筝猛地一悚然,首先要被牺牲残害的会是朝臣之下的万千官民。
他抬头,惊诧地望向明辞越,正巧捕捉到这人神情的瞬时变化。
明辞越即刻敛起了笑,连目光都垂了下去,恢复温润端重,淡然道:“圣上怎么看?这是臣从史书中读到的前人做法,一直不大能理解……”
果然,纪筝缓缓舒了口气,这种狠厉高效的主意怎么可能是出自明辞越的大脑。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明辞越翻手扬起了那件大氅,像是要给自己披上,却在空中转了方向,直直落在了纪筝的背上,连带着他的鬓发一同完完全全遮盖了起来。
“怎……”纪筝还未问完就被掩住了口。
“还请忍一忍。”明辞越的话音未落,纪筝只听自己身后传来了几声高亢的口哨声,嘻嘻哈哈一片闹弄声。
那些个醉鬼实在等不及,又追到窗户口了。不知是谁先在窗户纸上捅了洞,一群人争着嚷着要从缝中一窥洞房。
纪筝被明辞越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遮起面容,不让旁人窥见半丝。
那种雪后枯木松枝的味道又扑面迎了上来,纪筝一动也不敢动,只得任凭明辞越的气息在自己周身肆意侵犯。
“嫂嫂忍什么忍,大帅为了您都忍了那么多年了,还不赶紧上!”
“瞧你这什么话,王爷王妃是那种急色之人吗?”
“看这身影,王妃姿色绝艳,这还能忍,殿下是不是不行!”
“怪不得之前看谁都眼神发冷,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明辞越又紧紧护住天子的双耳,不让行伍之人那些个百无禁忌的混账话沾染到高高在上的至尊之人。
可纪筝还是听见了,听见了一句……
“好不容易讨到的媳妇,别把人家吓走了,说真的,殿下一直忠心为圣上镇守边疆,终于有人可以为他守着家室了……”
纪筝猛地咬紧了下唇。
明辞越一直为他镇守边疆。
可作为交换,他一个男子,一个志在退休的当朝天子,却怎么也不可能成为那个为明辞越守着家室的人……
而他还不知耻地鸠占鹊巢,披着王妃应披的外氅,享受着王妃应受的怀抱,占据着王妃该得到的欢呼与热闹。
纪筝一头撞在明辞越胸口的护甲上。
明辞越胸前一沉,投去疑惑的目光,瞥了眼胸前那个裹着厚棉袄,乌发雪肌的软成一团的小东西。天子咬着唇,耳后根分明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明辞越脸上的温和淡笑缓缓落了下去,看也不看窗外,随手抄了一旁的一支长箭,从窗户纸的破口处一掷而出。
箭身擦着众人的耳际而过,擦破谁的肩颈,撞破了外面桌上的酒坛,稳稳插在桌案之上。
一群醉鬼全身寒毛直竖,立即静声,瞬时醒酒,清醒过来,终于回想起了那些年被边塞杀神支配的恐惧。
他们默不作声地排队远离,一个个照着之前军营的规矩,围绕箭头而站,扎起了马步,再不敢靠近王爷“王妃”半步。
明辞越刚想提醒天子他们都散去了,瞥了一眼圣上眸子,瞬时听见了一句心底的嘟囔声。
“闹洞房就闹,还敢闹到朕的头上来!皇帝的洞房都敢闹!一个个拖出去给朕死啦死啦地!!!”
嘶啦嘶啦地,还是私拉私拉地……?是什么意思?
明辞越听不甚懂,也不在意,小天子的心声用词时不时就会这般古怪好玩。况且前面那句“皇帝的洞房”就足以让他含在唇齿间,心头上,咀嚼品味半天了。
皇帝的洞房,皇帝的洞房,原来天子也承认了,这里,是他的洞房……
纪筝不知道究竟什么能让明辞越出神成这样,还一个人自顾自地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