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今天的人设立稳了么(虫族)(41)
而苏港自己,也就是利安德尔 ·莱斯利的死亡记录,也登记在了他雄父去世的那同一年和同一天。
据说,那天,他的雄父带着年仅四岁的他登上运载舱,准备去空间站看望在那里等待调令的雌父,可就是那短短的一段航程,他们却遭到了敌星的偷袭。
那是一场后来被记载在星史上的血色战役。联邦的敌人偷袭了他们中转的那个殖民星,也无差别攻击了在附近航线上的平□□输船。
他的雄父就死在了那场袭击里。
也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得以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幼崽送入救生舱,给了他一个渺茫的生还希望。
他不知道那个小小的救生舱可以支撑多久,更不知道他的孩子能否有机会活下来,但那已是一个父亲绝望中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苏港看着资料里年轻雄父的照片,男人抱着还是小豆丁的他笑的那样温柔好看,金发碧眼,笑容里满是宠溺。
他们的背后,是绿色的草地,和蓝紫色的鸢尾花。
虽说他没有任何四岁以前的记忆,但是看着那温馨的一幕,想象着他本可以拥有的一切,一个理想而又美满的家庭,就在一夕之间,毁于眼前。
他的眼泪逐渐失控,吧嗒吧嗒穿过全息的光屏,砸在光脑的外壳上。
而他的雌父,甚至是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雌虫少将,在失去他和他的雄父之后,一蹶不振,心理状况几度崩溃,在亚伯星治疗了半年之久,才重返战场。
可是自那之后,据说他性情大变,最终甚至是以自杀式的姿态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了战场上。
在他去世之后,联邦为他追封了中将。
看到这里,苏港心里更加难受。也许,像他们这样被战争毁了的家庭还有很多很多,像他这样的孤儿也会有越来越多。
资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视频文件,他一一点开来,大多都是雄父雌父带着他玩耍时的视频,其中,还时常会出现一个儒雅稳重的青年雄虫,慈爱地注视着他们三人。
那是他的祖父,也是他唯一还在世的亲人,奥尔森·莱斯利。
而坚持将他的DNA放在比对库里等待了二十年,现在又要求在抵达虫星之前暂不公布他身世的人,也正是这位祖父大人。
看着无声落泪的雄虫,守在一旁的罗航站不住了,他拿出手帕温柔地为他擦去两边脸颊的泪水,心疼地摸了摸雄虫的头发,想要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却被错开了。
只见雄虫虽然哭的泪眼朦胧,却依然坚强的偏过头去,自己擦拭了一下眼角,示意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拥抱,直接转身又一次向着电梯走去。
罗航不知他要走去哪里,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
最后,他们又来到了那个巨大而空旷的机库,两人站定在深蓝色的机甲面前,这次,苏港知道应该叫它什么了。
它叫曦。
这是他雌父为它取的名字,也是他雌父曾经珍视,并引以为傲的战场伙伴。
兜兜转转,原来今天这台险些被他偷走的机甲,曾经就属于他的雌父。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他总算懂了为什么他会为这台老旧机甲动心,因为那个别人口中为了联邦而牺牲的雌虫将领就是他的其中一个父亲。
“谢谢您陪我过来,罗上尉,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雄虫用哭红的双眼定定地直视罗航,用目光请求他离开。
这让罗航不明白,为什么即使他看起来那么伤心,明明应该已经赢得他的心的自己,却没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最需要的抚慰?
雄虫的若即若离让罗航感到心寒。
最后,他只能一个人落寞地离开,留雄虫一人独自释放悲伤。
有些迷茫的苏港最后还是解开了他已经解锁一半的能源锁,登上升降梯,打开了驾驶仓的门,坐了进去。
此时他已经不打算用自己编辑好的程序覆盖原先的老旧版本了,抚摸着那带着点点锈迹的操作面板,他心里百味陈杂。
他听养父蓝远讲过,联邦和敌对星球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从他出生以前就开始。
起初是因为联邦自己的政权不稳,殖民星各自抱团,互不团结,被异族找到了机会,逐个击破。
后来,联邦不得不团结起来,尤其是在发生了他雄父不幸丧生的那场平民屠杀之后。
但是表面上的团结终究靠不住。
这几十年里,联邦的统帅能力越来越弱,兵力也越发不济,而议会据说近年来陷于勾心斗角,结束战争遥遥无期。
作为星盗,苏港其实是这种形势的受益者。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羞于再这样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