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绿茶徒弟当bking那些年(31)

作者:长风驿

我们少年妖族也是要睡眠的啊!

陆敬桥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上的钻表,表上显示着现在即将接近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入夜子时。

崇明的秋天秉承着所有秋天的脾气,更深露重,入了夜更是气温骤降,陆敬桥守在巷子口直面穿堂风,被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什么时候才到啊?”他一边缩着手臂不停摩挲着胳膊,一边不住地把眼神落到自己的手表上。

表盘上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在绿光的照耀下几颗钻石的光隐隐透出来,在表盘上投射出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分针脚步蹒跚地移动着,渐渐地接近表盘正上方的数字。

陆敬桥轻轻转了转手腕,表盘上标定的数字“12”突然像是一缕烟气一样上浮起来,再落在表盘上的时候猛然模糊了一瞬。再看时整只表盘都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罗盘,正上方的“12”正好落成了一个“死”字。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死门正是最凶险的一门。不过风水学上固定的死门方位是西南方位,死门位居西南坤宫,所以一般情况下大门不宜朝向西南方位。但今日这一卦,死门位居正北,落在北方坎宫,是绝处逢生的卦象。

看着落下来的“死”字,陆敬桥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眼见着那根分针像个小脚老太太似的渐渐挪动到正上方,跟那个“死”字渐渐重合。

“梆——”长长的更漏声从巷子的更深入传来,木制梆子击打在一起的声音在狭小的巷子里撞来撞去,飘飘荡荡地传进了陆敬桥的耳朵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呢?”陆敬桥撇了撇嘴,靠在墙上心里头翻了个白眼,踢了一脚脚边上的铜盆,盆子里未燃尽的纸灰飘飘摇摇地往上飞了一截,又像是被什么拦住了似的,又飘了下去。

小巷里又响起了一声更:“梆——”

“……”没想到来人这么难缠,陆敬桥只好蹲下身来捡起手边的一根小棍子搅了搅铜盆里的纸灰,纸灰复燃,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钱扔了进去,蓝紫色的火苗噌得一下烧了起来,他拉长了声音朝小巷深处喊了一句,“请阴差。”

“梆——”更声又响了一下。

“是不是有病啊?这都不行?想吃多少回扣啊?”陆敬桥不耐烦了,干脆往盆子里扔了一把土盖灭了火焰,“小师叔好不容易麻烦一回你们这些阴差,你们跟圣人也摆这么大谱吗?还三更催供,今天不把小师叔的事儿办好,你们一个子也别想拿。”

陆敬桥也是人间能数得上号的修道者,大半夜的冒着子夜的阴风出来迎他们已经是给了大面子了,还被人甩脸子,这要不是方晏初留着他们还有用,早被陆敬桥一拳打跑了。

“道友莫恼。”

一阵阴风拔地而起,呼嚎着掠过已经熄灭的纸灰上,纸灰随风而起,绕了两圈消失在空中,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陆敬桥投进去的一把土。

这会儿阴差倒是不挑三拣四了,连土也一块收了。

话音刚落,巷子深处便燃起了一盏白灯笼,白色灯笼挂在檐角,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像是什么特别的欢迎仪式。一阵阴风呼嚎着从小巷深处掠了出来,跟在阴风后面的是一道瘦长的影子,被灯笼的光拉得很长很长。

“事儿真多。”陆敬桥低声抱怨着,从身边提起一盏灯笼,幽幽烛火透过白色的灯笼纸在午夜的风里不停摇晃着,显得十分孱弱。陆敬桥下意识地护了一把才想起来这是借由圣人之力点的引魂灯,根本没有熄灭的可能。他把灯笼挑起,拎在身旁,烛光在他身板打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那道瘦长的影子落进圆圈里,左右扭了两下,然后像是一块软毛巾似的叠了起来,缩在烛光所能笼罩的范围内。瘦长的影子分不清头和尾,更分不清嘴到底在哪儿,陆敬桥只觉得大概是从那个影子那里发出的声音:“地府阴差敢问圣人召来所为何事?”

地府主司灵魂,人的转世投胎生死轮回都归地府管。生老病死、枯盛荣衰都是天道伦常,按理说来地府也应当属于方晏初这个天道圣人的管辖范围。

但是地府终归是灵魂所归之处,世人忌讳,再加上方晏初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干脆放权给地府,时间一长,地府的人反而也忘记这件事了。

“跟我来。”陆敬桥拎起灯笼走了两步,看着光里的影子跟着烛光不停移动才放下心来,快走了两步道,“凌云殿是圣人道场,阴差大人久在地府,身上恐怕沾了煞气,跟着引魂灯走可护住魂魄。”

瘦长的影子在烛光下化成一个人的形状,对着隐隐闪烁的烛火作了个揖,头深深地埋入怀中恭恭敬敬地道:“龙游君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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