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石不太懂他为何这副表情，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唐渚：“……”（无语）

官道上，一头骡子拉着一辆堆满稻草的车缓缓前行着，兰石举着鞭子坐在前面指挥笨骡子，唐渚和云飘疾坐在稻草堆上一言不发。

看着倒退的风景，唐渚终于忍不住对兰石说道：“把车驾稳点！你的骡子快把老子颠吐了！”

“哦哦。”兰石立马把车驾稳了一些。

云飘疾看他脸色苍白的模样，直接毫不留情地说道：“活该。”

唐渚没力气同他们计较，两眼一翻倒在稻草堆上，任由车子将自己摇来摇去。

唐渚实在没力量和他斗嘴了，恹恹地伏在草堆上。

过了会儿，他闷闷出声对云飘疾道：“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愿意用铃铛帮助他们。”

“他们想实现愿望，我自然愿意成全他们。”云飘疾把肩膀上的稻草拿下来，对着轻轻一吹注视着它晃晃悠悠地飘走。

“可怜他们不知自己会永远身处幻境，从此再也觅不到一处属于他们自己真正的桃花仙境了。”

“简鳞希望太岁活着，太岁希望简鳞陪在身边这样就够了，至于是不是谎言根本不重要，更加没有揭穿的必要。”

唐渚侧过脸，看向云飘疾的眸子如同一潭静水。

“如果我猜的没错，布下幻境的人正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吧？”

云飘疾微怔，而后缓缓点头。

他又接着说道：“从进入幻境那一刻起你就失去法力了，否则怎会对付不了观音。”

那太岁可没有表面那么柔弱，或许是为了报仇，竟敢不惜一直扮演一个店小二亲手将亲人们的肉煮给那群鬼兵们吃，简鳞为了不让他堕入魔道，甘愿舍弃百年道行也要保他性命。

唐渚：“为什么这次没有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不像你啊。”

“没有原因。”

“我不信。”

云飘疾想了想，说：“若真有原因，那大概就是简鳞很像我。”

过去的他，为一个人发疯过。

甚至为了那个人不惜毁灭一切。

“简鳞是为了太岁，你是为了谁？”唐渚好奇地问道。“难道就是那个你在找的女人？”

“……”

云飘疾沉默不语。

8、莲偶（上篇）

◎上门捉鬼◎

慕家闹鬼了。

慕幻羽一天夜里睡不着，在寂静的院子里静坐时瞧见自己的祖父，祖父提着灯笼往后院祠堂走去。

那座祠堂，自她有记忆起祖父严令除他以外，谁都不许进入祠堂半步。祖父是个很严厉的人，他说的话没人敢违抗。

记得自己小时候贪玩躲进祠堂里被祖父发现后，狠狠训斥了一顿，还被打了一通手心，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去祠堂了。

但是记忆中祖父仍然坚持每日去一趟祠堂，风雨无阻。听父亲讲起以前的故事时，就知道父亲出生前祖父就已经宣布那条规矩了，每当父亲问起祖父原因，祖父都不回答，只是眼中隐含着悲戚。

“这么晚了，祖父为什么还去祠堂？”慕幻羽在心底暗自问道。

她疑惑颇多，心里边想着双脚已经不自觉地跟在祖父身后一路来到祠堂了。就在祖父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吃惊地瞪大双眼。

门里“走”出一名女子，长发遮面，素衣素裙。

慕幻羽不知这女子为何出现在自家祠堂，从身影上看去很是年轻，见到祖父时立马将他拉进了祠堂，之后门一关上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绕到祠堂旁边伏在窗前从缝隙里看去，她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之前许是夜色太黑才没看清楚，这会儿在祠堂橙色的烛光照耀下她看见那名女子根本没有下半身，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这一幕骇到她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没注意脚下的树根，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进了草地里。她担心自己惊动了祖父他们，抬眼一看，祖父和女子还在说话丝毫没发现她在外面偷看。就在她以为可以松口气时，却不经意对上女子的双目，一双白睛冷冷地注视着她，似乎带着嘲笑之意。

慕幻羽登时感觉汗如雨下，跌跌撞撞跑回房间，她满脑子都是那双诡异的白睛，担心受怕一夜，在床上缩在被子里挨到天明。

洛飘零起个大早，和往日一样到街角的大树下摆摊算命，才把吃饭的家伙提到那里东西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呢，就有人上门找他了。

“请问你是洛道长吗？”

洛飘零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直起身一看竟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顿时心里荡漾了。“在下正是，请问姑娘找在下何事？”

慕幻羽激动地上前，眼中绽放出希冀，“道长，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