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7)
“住口——”言诚理呵道:“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做什么?退下!”
说罢,他转身对几个伙计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带少爷下去歇息。”
身边几个伙计恭恭敬敬地应了,言斐不甘心地瞪了赵康一眼,终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拽着小巴退了下去。
闹剧散场。
戚景思不露声色地对着言斐的背影看了整场,终于在言斐转身离开的那个不甘的背影里冷下脸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第一眼的错觉太过荒唐可笑——
这世上,怎会有人能跟林煜像。
“啧啧——”常浩轩摇摇头啧声,握着名家书面的折扇敲了敲身前的雕花木栏,扭头对身旁的费柏翰道:“什么出身的人啊,竟也能挤进豫麟书院与我们做同窗?我看这朱夫子啊,也是老得糊涂了!”
戚景思闻言转头,神色更冷。
费柏翰已经瞧出气氛不对,他连忙赶在戚景思发作前开口,“浩轩兄慎言!朱夫子可是今上的恩师……”
“时辰也差不多了——”他连忙转移话题,“今日我做东,带大伙儿去瞧个新鲜!”
作者有话要说:攻受第一次非正式会面,小受还不知道小攻的存在,纨绔小攻要去花天酒地可!正式碰面会在书院里~
古代校园文(bushi)
这两天有点短小,我明天粗长!
第4章 凄风萧雪 ...
鹤颐楼后院的一间小厢房,本是放置杂物的储物间,自从言斐从街上捡回了小巴,便收拾出来成了小巴睡觉的地方。
厢房内,言斐正给小巴虎口处的烫伤抹药,他就着烛火勾着头,眼睛几乎要杵到那几个铮亮的水泡上。
“还疼吗?”言斐问道。
小巴摇头。
“那样烫的一壶酒倒在手上,怎会不疼?”言斐言语里的怒气显未散尽,却又找不到地方发泄,“你现在也不装哑巴了,怎还是不知道吱声?若非被我撞见,你还傻乎乎地在外面端盘子!”
“言老爷管我吃住,还付我工钱……我自是该勤快些干活的。”
小巴只比言斐小两岁,却矮小单薄的很;此刻他缩着脖子低着头,瑟瑟缩缩地答话,看着倒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正在听长辈训话。
言斐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喊我一声‘哥’,便是我弟弟,今日那话我与众人说,也是同你说。”
“明日我便去求了我爹,让你与我一同进学,豫麟书院的朱夫子,当朝帝师,我再求他赐你个好名字,往后定不叫人再轻贱你。”
小巴闻言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似的一哆嗦,急急收回了手,“扑通”一声跪倒在言斐跟前。
言斐也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烛火本就昏暗,他眯缝着眼睛也瞧不清小巴到底要做什么,只得连忙伸手去扶。
“你这是做什么!”
“言斐哥……”小巴抬头的动作小心翼翼,却梗着脖子并不起身,“七年前的除夕,是你把我从街上捡回来,赠衣施药,还留我在鹤颐楼帮工,才保住小巴一条贱命……”
小巴父母早亡,姐姐也饿死在逃荒的路上,被个乞丐头子捡回去装哑巴讨饭,还被逼着学人摸钱袋。
日子没过几年,老乞丐前脚刚没,像他这样每日拿不回几个铜板的“赔钱货”就被从破庙赶了出来,只差没冻死街头。
这些过往小巴之前从不言语,言斐也只能从街头巷尾听说个大概。
他拽着小巴的胳膊细细地听着,那双常年笼着细雪的眼睛叫人瞧不出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识文断字,读圣人之言,明是非道理,都是你教给我的,这恩,小巴报不上了;你不嫌弃我就已经……”
“打住!”言斐终于听不下去,费力从地上把小巴拽了起来,“为何要嫌弃你?你可曾嫌弃过我是个瞎子?”
“你不是瞎子!”小巴也难得提高了点声量,却马上又落了回来,“只是远处的东西瞧不清罢了……”
“我生来体弱,原是看不见什么的。”言斐重新坐回椅子上,微眯着眸子盯着小巴,“在我小的时候,鹤颐楼远没有今日这般景况,我爹忙着生意顾不上,街坊四邻的孩子都叫我小瞎子。”
“我没什么朋友,连街边的小乞丐都朝我扔石子……”他说着迷蒙的眼神暗了暗,“可你那时不曾与他们为伍,是非便早已在你心中。”
“你可曾嫌弃过我一副残躯?”
小巴自是忙不迭地摇头。
“你一个身体康健的好人,都不嫌弃我一个瞎子,我嫌弃你做什么?”言斐轻声一叹,“出身的事儿,谁也选不了,你又何必时时挂在嘴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