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60)

作者:鱼慕鱼

跟细皮嫩肉又娇生惯养的“小瞎子”不一样,虽然林煜从小也待他很好,可他还是在山头野大的孩子,对山上的一切驾轻就熟,即使背着一个人,也是又稳又快。

言斐趴在戚景思背上,却好像比背着自己爬山的戚景思还要热,脸上羞红一片,觉得自己烫得就快要烧着了。

他两只手臂荡在戚景思胸前,偏头就能看见戚景思额角渗出的汗珠;他一手拎着林煜之前备下的东西,一手想要为戚景思抹一把汗,可伸出的那只手总是将碰到时又退却。

反复几次,饶是戚景思再怎么木头,也反应过来了言斐的意思。

瞧见不远处刚好有一棵冬日也不会落叶的马尾松,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歇会阴凉罢,我记得这附近有小溪,去弄口水喝。”

言斐被戚景思放在马尾松下的树荫里,他老老实实地听吩咐等在原地,揉了揉因为好些天没有怎么好好歇着而酸胀不已的眼睛。

“喏——”

再睁眼时,一个装满的羊皮水袋已经递到了面前,他抬眼,看见戚景思逆着光,遮住了他面前的骄阳。

戚景思热得在溪边洗了把脸,扯开的前襟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露出结实胸口那一片蜜色的皮肤,还挂着水珠。

言斐登时小脸刷红,恨不能将脸埋进胸口里,愣在当场。

戚景思背着光,根本瞧不清言斐颔首垂眸里的小情绪,只当是鹤颐楼的小少爷没有见过羊皮水袋这种乡下东西。

他走到言斐身边的树荫坐下,伸手拔掉袋口的塞子,又把水袋往言斐眼前递了递,“真不要?”

言斐不要意思地抬头接过,这才注意到戚景思不止胸前,连背后也被汗湿透了,额间也挂着水珠。

他饮下两口清甜的溪水,一点点隐秘的甜意凉丝丝的,一直流进心坎里。

终于鼓起勇气敛了袖口伸手,他想要帮戚景思拭去额间的薄汗,戚景思却别扭地朝后躲了躲。

戚景思以为会跟这一路上一样,他稍微躲开些,言斐也就会不动声色地退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

言斐不但没有再退,甚至还抬头望着戚景思,眼神湿润又坚决。

戚景思在心中轻叹一声,差点又被言斐这一路上柔柔弱弱的样子骗了,他面前的“小瞎子”,明明就是这世上最倔的那一个。

他别扭地错开言斐执着的目光,低头看见言斐大概是因为天热,左手的衣袖掀起了半截,露出了当初的刀伤。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当初那条骇人的伤口现在已经变成躲在言斐衣袖里,只露出一个小角的疤痕,但就跟戚景思自己右手上的抓痕一样,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

戚景思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好像妥协了。

他勾着身子向前,把额头递到了言斐的袖口边。

修整完后再上路,身后的言斐也变得安静了下来,戚景思并不知道言斐最近都忙得没怎么睡,只知道当他终于看见母亲的石碑时转头,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找了个树荫将人放下,自己去母亲的坟前拔了杂草整理一番,点上蜡烛敬上香火,却突然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虽然林煜从小对他都很好,但他还是会时常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爹有娘;小时候不懂事,他总是背着林煜往山上跑,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跟亲娘说。

以前为着上山的事儿没少让林煜着急,现在大大方方地上来了,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岚山上有很多坟冢,大都葬在半山腰,因为再往上的山路太远了,又难走,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被一个人孤零零地葬在山顶上。

关于他母亲的死,这些年他也在街头巷陌听过一些传言。

据说他外祖一家当年在沛县也算是个富户,现在县城里最热闹的市集,据说在当年有半条街的地契都握在他外祖手上。

沛县一个小小的县城,跟晟京城那些达官显贵自是比不了,但至少,在县城里,他外祖一家算得上富甲一方。

后来戚同甫娶了他娘,生下他尚未足月,他娘就被休出了家门,最后吊死在了自己闺房的房梁上。

他外祖一家在沛县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娘又是家中独女,据说这事后,他外祖接受不了爱女的死,接受不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无法忍受县里的风言风语,变卖田产后离开了沛县,从此音信全无。

女人被休弃,赶回娘家是奇耻大辱,戚景思能理解他外祖痛失爱女的苦楚;沛县只是个巴掌大的县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人尽皆知,他也能理解他外祖不堪其辱,远走他乡,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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