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110)
“不舒服吗?”
昨夜一场红帐,戚景思一整个早上都很紧张,他早起看见言斐身上的红痕,起床时差点不让言斐下地。
早上的尴尬才过去没两个时辰,眼下戚景思这一问,言斐马上脸红到耳根。
他紧张地理了理领口,指着路边唤了声:“言毅……”
城外的驿道旁停着辆马车,戚景思或许不认得,言斐却不可能不认识自家的东西。
“哥……”言毅走上前来,看着马上二人依偎的姿势,不自然地垂下了脑袋,“你……上车吗?”
言斐叹了口气,小声念叨了一句“何必呢”,然后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戚景思。
“累吗?”斗篷里戚景思悄悄掐着言斐的腰身,“累就上马车歇会,还有一整天的路呢。”
“你怎么也不说说言毅……”言斐带着点娇嗔瞪了戚景思一眼,“你想法让他回家去,他最怕你了。”
“他是你弟弟,哪儿就轮到我说他该回家还是跟着?”戚景思小声道:“再说了,我担心你,还不许旁人也担心你吗?”
言斐太温柔了,他愤愤地盯着戚景思的眼神也让戚景思觉得可爱的紧,忍不住嘴角噙笑。
“你放我下去!”言斐别捏地扭了扭身子,嘀咕道:“这大清早上的,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一路上言斐气鼓气涨地跟言毅挤在马车里,两人堵着气,谁也不肯先说话;言斐心里气戚景思不帮自己说话,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掀开车帘张望。
从前他看过太多次戚景思的背影,每一次都是对方转身离开的时候。
现在,终于不一样了。
他倾心的少年挺直地坐在马背上,高大颀长,衣摆猎猎,每一根飘起的发丝都是他心怡的模样。
放下车帘后他总是生自己的气,怎么能这么快就原谅戚景思了,但不多时又还是会忍不住再把车帘掀开来。
不管前路多少崎岖荆棘,因为车前的身影,突然就让人不那么忧心了。
戚景思一路上要照顾马车的速度,不敢撒开欢了跑马,马蹄悠闲似信步,他也得空四处张望。
每次他抓到言斐小心翼翼地从车窗探出头来,对方就会马上躲回去。
言斐向来温柔谦和,偶尔闹点小别扭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喜欢得不得了。
午后天气晴好,春日里最后一点料峭也被日头盖了过去,他不由分说钻进马车,当着言毅尴尬的目光,也不理会言斐佯装的挣扎,就这么把人抱上了马背。
“想让言毅看着我欺负你,回去告我一状吗?”他说罢看了眼马车的方向,然后快速地在言斐的侧脸落下一吻。
明明知道前方疑云密布,可能随时会踏入戚同甫设下的陷阱,但少年一旦有了陪伴和沿途的风景,赴难也像是去往郊外的一场踏青。
马蹄笃笃,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莜县。
莜县同沛县,或是之前戚景思他们住着的晟京近郊的郊县不同,这里是实打实的乡下,庄稼人都靠着身后那一亩三分地过活,春种便是新年伊始头等要紧的大事。
往后这一整年是喝粥还是吃饭,全看眼下。
现在刚过春分,天气回暖,一直到芒种之前,本该是庄稼人一年最忙碌的日子,可戚景思一行人马跨进莜县的地界也不过酉时,却已是家家关门闭户。
并不宽阔的街道因为空旷而显得萧索,明媚的春风好像不曾来过这里,干风卷起落叶,莜县仿佛还活在上一个萧索的寒冬。
看着前方引路的戚景思勒停了马匹,驾车的车夫也跟着停了下来。
“哥……”车停后言毅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没看见眼前有什么教人尴尬的画面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咱、咱们……停下做什么?”
言斐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戚景思。
“来前儿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怎可能那么简单?”戚景思了然地笑笑,“摆在明面儿上不是更好,省得教我们费工夫猜了。”
言斐看着戚景思,两人同时默契地点了点头。
“言毅。”他回头吩咐道:“让陈四赶着马车回家罢,跟爹娘带个话儿,说我一切都好。”
“哥。”言毅不明所以地抱着包袱跳下马车,“这么急吗?大半夜的赶路多危险,让陈四住一晚罢?”
“迟则生变。”言斐低声道:“谁知道明儿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别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看着马车平安使出莜县的地界,戚景思翻身下马,把言斐也抱了下来。
“小言大人。”他苦中作乐道:“咱现在去哪儿啊?”
“家家户户都关门,但总不能连县衙都“关张”罢?”言斐牵着戚景思的手,抬眼将人望着,“不是说我这是肥差吗?先去瞧瞧县老爷准备怎么巴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