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番外(44)
柏砚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便对不上了。依着他之前的得到的消息,溃堤的日子起码要推后七日。
这七日……于人命而言,不算短,而且拖延上报朝廷的意义何在?
“公子?”那人见柏砚皱眉,以为是自己答得不好了,便再三解释,“溃堤之事旁人也记得清楚,公子若不信,再问问其他人亦可,我是万万不会撒谎的。”
“我信你的话。”柏砚目光落到别处,继续问,“你既在此地摆摊,想必与不少人打过交道,我问你,自溃堤那时到现在,永州府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异常的事?”对方挠了挠头,“每日都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不知公子问的大概和什么有关。”
柏砚示意他往知府府邸的方向看,“譬如知府大人做了什么事……听闻方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好官,他应当爱民如子,到任这几年做出不少政绩吧?”
“呸,就那个大贪官,哪里做过什么人事,自上任以来便鱼肉百姓,时不时借着巡视各处的借口到处占田,而且瞧见漂亮女子便哄着骗着往府里弄,有那烈性的不肯跟着他,那畜生便拿父母兄弟威胁,三个月前便有一女子被活活逼死!”
一说到方粤,摊主就气得咬牙,“欺男霸女是一说,他还养着几十号打手,私庄不少,铺子也多得很,大多经营的是布帛买卖,还有不少是粮面。自溃堤之后,老百姓田地都被淹了,一时米粮价格飞涨,那方大人不肯开仓放粮不说,还勾结了其他的米商抬高米价……”
柏砚心道果然。
又听摊主怒骂,“永州府原本丰饶,但是这一次溃堤严重,官府的人不作为,只有各村的村正带村民去堵缺口……”
“永州府驻扎的兵士呢?”
“带兵的是方大人的小舅子,他素来以方大人马首是瞻,二人也不知打什么算盘,一边以要剿匪为由不肯出兵巩固堤坝,一边又千方百计收敛银子,如今公子看看,这府城都没什么人气儿,也就是拿准了朝廷有人通风报信……”
柏砚眸子微沉,“什么叫‘朝廷有人通风报信’?”
“嗬!”摊主这会儿也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要紧的说出来了。
“你尽可全部说来,我另有银子给你。”柏砚又拿出一块碎银子。
说起来也是巧,柏砚原本是想找个当地的百姓打听一二,可没想到这摊主不知哪来的消息来源,竟然颇为熟知,连永州府这些“不为人知”的消息都知晓不少。
“公子,实话实说吧,我本来是猎户,打猎来的野物都是直接往知府府邸送的,方大人府上有一位少爷好这些野物,还每次都要活物,银子给得不少,所以很多事儿我便来来去去总是比旁人知道得多一些。”
他面有无奈,“只是前段时间,我猎来一只野貂送去,结果伤了那位少爷,遂这桩买卖断了……”说到这儿他蕴上一层愤懑,“本也不是我之过错,但是对方不仅不给我结清所有银子,还将我一通好打!”
他指着自己额角的伤,“这便是那些打手打的,”他叹了口气,“堤防毁了大半,加之天气无常,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山了,但是家中还有老母幼子,生活无以为继,只能弄点平日里晒得干菜出来卖……”
“你还知道什么?”柏砚心里大概有了些底。
“其他的,”摊主想了想,“嗯,再就是上一次我去送野物时无意间看到几个锦衣卫往里走。”
“锦衣卫?”柏砚一愣。
“对,我不会看错的,的确是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我还是认识的,还有,我记得去岁便有锦衣卫来永州府,只是那时我刚往知府府上送野物,被人呵斥了一顿便没有再敢看,但是当时有管家作陪,应当不是一般人。”
说到这儿,柏砚便生出更多的疑惑来。
原本只是堤坝溃毁,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蹊跷出现,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勘破了什么,但是那根线还没有完全串起来。
“方粤欺男霸女,为祸永州,便没有一个人去告发他吗?”这一点是柏砚方才就想问的事。
“告发?公子说笑了,永州府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位方大人就闻风而来,怕是不想活命了,才去告发他……”
第24章 毁坏 怕是担心我将他老底给揭了……
素来是天高皇帝远,方粤在永州府一手遮天,遑论百姓大多不知其害,就算有人知晓得一清二楚,也是如这个摊主这样宁可息事宁人,也不会费劲想去告发。
从来都是官官相护,百姓就算是有天大的冤屈也找不到申辩的地方,海清河晏,清官难寻,申冤难于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