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维安这样安慰自己。

闹腾了许久，林迁终于乏了。

他歪着脑袋靠在浴缸沿上, 脸上还带着笑，眼睛却不自主的眯了起来。

路维安搂着他的腰把他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他便彻底像以前一样，整个人软趴趴地挂在他身上, 半点力气不肯使。

“安安，好困啊......”他说话的时候娇滴滴的，像是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还长着蛇尾巴的时候，扭着腿就想缠到路维安身上来。

只可惜他缠不上去，迷蒙着眼睛哭唧唧地扭来扭去：“这样不对呜呜呜, 我缠不上去了！”

他又不愿意睁开眼瞧瞧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像小兽似的呜咽, 听得路维安头大又心疼。

虽然林迁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化形的过程到底也消耗了他许多的精力，此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便立马掩饰不住自己的困倦了。

他尽可能温柔地止住林迁下意识挣扎的动作，让他靠在自己胸前，腿就弯在自己的腿上，就这么抱着他。

“那儿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帮你。”路维安的声音温柔，被浴巾裹着吸干身上水分的林迁哼哼了一会儿，才终于沉默不说话了，脸颊贴在他胸前睡得香极了。

就着这个稍微有些别扭的姿势，路维安在浴室温暖的灯光下，给裹着大毛巾的林迁擦头发。

也亏得路维安体格大些，不然要想这样抱着林迁都难。

好不容易在浴室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小蛇妖让路维安抱着放回了床上，路维安要松手的时候，他还哼哼着用手臂圈着路维安的脖子不肯松开。

好在路维安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他便再度睡熟过去，路维安轻易就把他的手放下来，塞进了暖融融的被窝中。

狼狈地站起身，路维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看看自己皱巴巴湿漉漉的裤子，这会儿也被大浴巾吸干了水分，就是皱巴巴地像刚经历了什么大战似的。

今天给林迁洗澡，就像是给不听话又黏人的小猫洗澡一样。

路维安深吸了口气，回到浴室开始收拾自己。

他不放心林迁一个人在外面，所以这下也就进去洗了个战斗澡，很快就出来了。

刚刚林迁用过的大毛巾被甩在一旁的沙发靠背上，路维安随手抓过来擦自己头发上的水。

整个陷在被窝中的小蛇妖呼吸浅浅，因为熟睡脸蛋上晕出一抹酡红，白嫩的皮肤只让人觉得他可爱乖巧，半点联想不到他洗澡的时候能说出那样放肆的话和放肆的事来。

只不过，路维安很快就想到，迁迁是小蛇妖，大概小妖怪的本性都是如此，不顾及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随心所欲。

坦白说，路维安也很喜欢这样的迁迁。

他不敢做的事情，当小蛇妖骄傲地仰着脑袋向他靠过来的时候，他也能借着这种“强迫”感受几分和小蛇妖亲近的感觉。

重新给林迁掖了掖被角，路维安把他快伸出被窝的手塞回被子里。

然后，他拉过一旁的沙发，坐在旁边静静地盯着林迁。

四周很安静。

安静到路维安只是这么坐着，都能听到林迁的呼吸声。

真像。

和路维安梦里的那个林迁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路维安眼前的林迁多少还残留了些孩子似的稚嫩，而梦中的那个林迁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在主人的精心灌溉下彻底绽放，眉眼中满是别样风情。

如果林迁继续像现在这样撩拨路维安，他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接受小家伙热烈的情感，然后他的梦就成真了。

路维安用指腹擦了擦林迁的嘴角，把那点湿润的水光给擦去了。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把手送到嘴边，僵持了一会儿才在裤腿上擦了擦。

似乎在做什么美梦的小蛇妖砸吧砸吧嘴，还不知道正盯着他的睡颜的路维安内心到底如何挣扎。

路维安晃了晃脑袋，将膝盖上的毛巾扔开，开了柜子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这才推开门出去了。

他想，大概是他这些年真的有点憋得厉害，才会在这时候觉得自控都是那么辛苦的事情。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想亲亲睡着的小蛇妖，所以路维安像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楼下厨房里，伯宁正在糟蹋粮食。

在实验上，他是一把好手，手上精度之高，几乎从不会有实验错漏。

但这双手放在厨房里，便是手忙脚乱地，连煎个蛋都跟灾难现场似的。

在旁边指导他的洛克足足重复了三遍，发现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伯宁抱有任何希望，也不该在他说“再信我一次”的时候还选择相信他。

有些人他压根就没有点厨艺这个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