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惊鸿(75)
“是啊,那眼睛、嘴巴,上回见到,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他的?我怎么不知道。”
“喂鸡的时候,他和那个顾家小子来过。”
“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我当时反应快,假装成傀儡,应该是将他们骗过去了。”
“我们不是本来就是傀儡?”
陈筠宁被几人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想要看清说话之人面容,又因为月色关系,只看到几个模糊的黑影。
她也不敢出来,生怕被那几个人发现,只能等几人说完,她再找机会离开。
她不知道是如何离开那里,又如何寻到枫阵的房间,敲开房门之时,枫阵还未睡着,但一个姑娘半夜来访,着实把他吓着了。
“快快快走,有人要杀你。”
“你在说什么?”
最近是有不少人想杀他,枫阵一听,还真有些紧张,不仅是他,连隔壁的颜颐也被惊动,“人在哪里?”
“不知道。”
枫阵一愣,“那你如何知道有人要杀我?”
“我听见他们说无法靠近你,所以要用毒。”
陈筠宁的慌乱不似作假,两人一时也无法确定,颜颐道,“那你是听谁所说?”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就在这里,当时天太黑,我也没看清楚。”
“现在太晚了,不如明日再说,”枫阵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陈筠宁以为枫阵不信,还想再解释。
枫阵道,“既然他们要用毒,那明日看看便知。”
大多数人下毒都喜欢下在食物中,只要检查一下明日的食物,便能知晓陈筠宁所说的是真是假。
一大早,枫阵和颜颐便去检查了所有吃食,搞得顾徽几人一头雾水。
“若要下毒,他们早就下了,”殷涟不甚在意道,然后抓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话不过三秒,殷涟开始大声咳嗽。
‘咳咳咳——’
“难道包子中有毒?”裴芝赶忙扔掉手中包子。
“不,不是,水,”殷涟勉力吐出几个字。
“啊,水,”裴芝离他最近,给他递了一杯水,顺便帮他顺气。
陈筠宁一宿没睡好觉,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知道几人已经起身,便也起身,见到众人围着早点,便问道,“食物中有没有毒?”
枫阵摇摇头。
颜颐道,“近几日大家都小心一点。”
“那些人的目标是蕴容兄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殷涟道。
“未必没有关系,”顾徽道,“在场除了沅芷兄和陈筠宁,我们都遇到过同一拨人的刺杀,或和这些人有关联。”
殷涟扯了扯嘴角,什么叫有关联,殷家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对方要杀的人主要是我,”枫阵道。
“为何这么说?”顾徽问道。
“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后来家里走水,我本来应该能逃出来的,可当时有人打了我一棍,还有,在颜家狩猎之时,有人暗中偷袭,若不是孝正赶到,那人也许已经得逞。”
顾徽道,“这两件事我也听说过,却和你说的有所不同,枫家走水,传闻是你命犯死劫,与水相冲,狩猎那事传闻是沈家庶子疯疯癫癫,无心所致。”
“并非如此,看似天意,实为人为,”枫阵道,“而后在句梦郡,碧昕无缘无故,却想杀了孝正,分明是受人所托。”
“碧昕不是已经远离朝廷,何人能说动他?”殷涟突然打断枫阵,“会不会他的事情是个误会?”
“不像,当时周围还围了好些人,分明是想把我和孝正围杀。”
“那你们是如何逃脱?”殷涟又问,“难道是孝正兄打败了碧昕?”
“当时并未分出胜负,有人打断了这场比试。”
“何人?”
“姬宣夜。”
陈筠宁惊讶道,“莫非就是那位千花国手的宣夜道长?”
“你也认识?”枫阵问道。
“我是想认识,可没有机会,”陈筠宁有些惋惜,姬望是名士,但更是隐士,明明有大才,却不愿出仕,千花早就想拉拢他,年年拜访,却年年没有结果。
陈家也去拜访过,陈筠宁的父亲见过姬望一面,对他是赞不绝口,却也十分惋惜。
“父亲为何叹息?”
“如此人物真是可惜了。”
“他已是千花国手,棋艺天下第一,有何可惜?女儿不明白。”
“你啊,今日课业完成了吗?”
“不就是刺绣女工,让侍女去做不就好了。”
如今想来,陈筠宁隐隐明白,以姬望之才,何止国手,困在一方幽室之内,确实可惜。
可话又说回来,他既志不在朝堂,也没人能说什么。
殷涟道,“我听闻宣夜道长从不问外事,也极少踏出棋室,为何会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