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知道这位少女是刚刚与阿萨伊一起站在门外的，她看了一眼阿萨伊，发现自己的小臂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便笑了笑，望向卡莉问：“你的哥哥，是那位斐特伊斯吗？”

卡莉猛地点头，呲牙笑地明媚：“是的！精灵阁下。”

塞拉笑着点点头：“好，我们等他回来。”

完成任务的卡莉开心地转身挽住塞拉的手臂，刚要开口，视线便敏锐地捕捉到刚刚从殿内走出来的巴泽尔。

她立刻扬声道：“巴泽尔哥哥！”

金发骑士应声回眸，便看到娇俏的少女挽着旁人，朝自己笑着邀请：“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61、三个答案

空旷的后殿内，斐特伊斯的视线一直定在革纳缇的手指上，上面浓重的绀紫色十分刺目。

“你还要进无尽之森？”革纳缇率先开口。

斐特伊斯移开视线，望向革纳缇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对此过于敏感的缘故，他蓝灰色的虹膜外圈隐约有些紫意。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已经十八年了。

斐特伊斯暗暗捏紧垂在身侧的手，平静地回答道：“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革纳缇语速平常地继续问：“要做什么？”

斐特伊斯望向他的眼睛，坚定道：“找到清除恶魔能量污染的办法。”

革纳缇听到这个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兴许是斐特伊斯十八年来唯一一次让他顺心的回答了。

这个答案，他很欣慰，虽然让斐特伊斯说出这个答案的原因大概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原因。

“人越逃便越懦弱，越想躲避就越如影随形。”斐特伊斯停顿了一下，平静道：“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没有选择权的孩子了。”

他长吐一口气：“我希望阿萨伊可以幸福地活下去，希望大陆能继续安全无虞地承载它所孕育的生命，也……也希望你们能为你们所做的错误决定赎罪，再多守护它几十年。”

革纳缇眼眶微红，几乎不可置信地轻道：“斐特伊斯……”

“我是恨你，但并不想你就这样死了。”斐特伊斯嗓音带上了颤抖，但仍旧坚持将自己的想法多说一些，再多说一些。

那抹紫色对他的冲击好像有些大，斐特伊斯如今的心底被恐惧铺满，那抹恐惧无根无形，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抵抗。是那样无力，无可奈何。

现在那抹恐惧就在支配着他，让他觉得，好像这些话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

革纳缇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就那样直直盯着他看，斐特伊斯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话题：“你叫我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革纳缇猛地回神，偏开头错开眼神，他抬手摆了摆，指尖的颤抖在斐特伊斯的视力下清晰可见。

“够了，已经足够了。”

他想听的已经听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内容也听到了。革纳缇只觉得——死而无憾。

看着已然失态的父亲，斐特伊斯垂眸，逐渐松开了一直捏紧的拳头。

良久，革纳缇整理好心情后，轻舒一口气，望向斐特伊斯：“你想知道什么。”

“三件事。”斐特伊斯脱口而出，显然是此前已经想了很久。

“第一，你们是如何压制能量侵蚀的；第二，阿萨伊的眼睛，与生死之门和恶魔之间的关系；第三……当年的真相，包括阿萨伊父母的事情。”

革纳缇听完，点了点头：“第一，我们没有有效压制的办法，恶魔的能量对能力越强的职业者侵蚀越弱，对单次交易的人比多次交易的人侵蚀越弱。参与召唤交易的人都是传奇者，意识到也比较早，有意识的运用能量抵抗而已。”

“第二，阿萨伊应该就是塞拉和密顿的孩子吧？生死之门算得上是雷契尔家族召唤师传承的能力了，其传承的代表就是眼睛，金眸便是承载这股能力的地方。至于恶魔……”

革纳缇眼神暗下：“生死之门是唯一可以在抵挡侵蚀的情况下与恶魔交易的东西。当初，我们商议过后把密顿从外面召回，六殿投票平票，因为我当时是轮值管理者，多了一票，这件事通过了。”

“我们利用与秘法先与恶魔交流交易筹码，”说到这里，革纳缇声音停顿，望向斐特伊斯苦笑道：“你是不信的，但当初的确是以自愿为原则。”

斐特伊斯垂眸，安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根据附和条件的人的表态，我们做出了完整计划。但是这项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出了差错，密顿突然开始强烈反对，甚至不惜封印自己的眼睛，连夜逃离圣城。”

“圣殿也选择派遣刺客传奇者将其追回，人没回来，但我们还是从钟塔的古书中找到了召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