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97)

作者:风露沁酒

楚韶眨下一颗泪珠,委屈脆弱从脸上抹去,他垂下眼眸,淡淡地苦笑了一下,抬眼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不堪。”

他盖下指印,拿起毛笔签了自己的姓名,只是手有些抖,字迹不如往常那样齐整。

写下最后一笔时,一片血色喷在这些罪名上。

笔从楚韶手中脱落,掉到地上摔成两截。

他最后所视之物,是沾了血的认罪书。

继而视线彻底暗了下去,就像天狗食月那样,忽然从光明转向彻底的黑暗。

慕容暗道不妙,忙上前看他的眼睛。

抬手在他眼前晃动时,楚韶的眼眸静静地睁着,里面看似倒映着光,实则灰暗一片。

他探上脉搏,眉头紧拧地看了一眼裕王:本来用药已经避免了伤眼的后果,没想到殿下三两句话激得楚韶气血上涌,眼睛一并看不见了。

这跟当日三言两语把人气死是一样的。

楚韶摸索着握住淮祯的手,“你说过,要让我清清白白地出去。”

“殿下,是你食言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眼睛很快就能好!大概三章左右。

啾咕要成亲了呢!

韶儿::)

第46章 喜绸(一)

“听说原先新玉阁那位搬去后院住了?后院那地方可偏了。”

“新玉阁离王爷的住处那么近,当然是留给即将嫁进门的文家小姐住了。”

王府两个丫鬟一边把手中的红绸缎编织成花,一边小声嘀咕:

“原先那位眼睛都瞎了,身上又戴着刑部定的罪,王爷这是厌弃了他,他哪来的脸继续住那么好的院子啊?”

“也是,那位是戴罪之身,真看不出来,平时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私下里那么容不下别人,连太傅嫡女都敢推,还真是岐州那等小地方出来的蛮子,不知天高地厚,恶毒又粗鲁。”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呢?!”听雪端着药碗路过,刚好听了一耳朵,出声斥道:“在王府里嚼舌根,担心我回禀王爷把你们都赶出去!”

那两个小丫鬟立刻闭嘴老实了下来。

京都王府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随州王府来的人,就是比他们这些久在京都的人要高一等。

因为能被裕王从随州带回京的,那必定都是心腹。

哪怕是听雪这样的侍女,在府里的品级也能凌驾于管事之上。

丫鬟们自然怕她。

见她们老实下来,又顾及药不能凉,听雪才暂时饶了她们。

她继续往后院走,目之所见,已经是喜庆一片,家丁正搭着梯子挂红灯笼,侍女则在缠着红绸缎,将府中的各处点缀得红艳艳,路过厨房的位置时,里面已经飘出佛跳墙的香味。

佛跳墙是中溱礼节中婚宴的重头菜,王府的喜宴自然要事事讲究,厨司提前六天就试起了菜品。

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能让土生土长的中溱人士置身于喜宴之中。

听雪暗暗叹气,只当闻不出这是个什么味道。

后院是整个裕王府最僻静的地方,楚韶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他听着耳边枯叶落地的声音,才意识到秋天已经来了。

他知道自己在裕王府的处境同以往不一样了。

这几日淮祯也极少来看他——大概是后院实在太偏了。

但这些于一个瞎子而言,差别不大。

眼睛看不见了,心反倒静了下来。

他有功夫去细思当日在狱中听到的那些疯话,又想起在岐州侯府所见的一切。

心中蹿出一些大胆的猜测,仅仅只是一瞬而过的念头就惹得他心悸不已。

如果这些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与淮祯岂不是隔着血海深仇的对立仇家?

光是这样想想,气血就控制不住地上涌,如果不是慕容的药压着,他这几日不知要吐多少次血。

木门推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雪的脚步声又轻又实,继而是瓷碗落到石桌上的磕碰声,温热的药香扑面而来,楚韶便知道,到了每日吃药的时候了。

“公子,小心烫手。”

听雪轻轻抓着楚韶的手去扶着碗沿,楚韶不愿意让人喂药,于是只能这样小心提醒着。

药入口是苦的,从前淮祯在他身边时,还会一句一句哄着喝,现在他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楚韶就这样一口闷掉了这碗黑褐色的药汁,倔得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司云呢?”

他忍下口中的苦涩之味,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

“司云小哥今日还是去庄上帮着收麦子。”

听雪讲得很委婉了,近侍本来是不用干粗活的,司云是犯了错被罚过去干农活的。

楚韶心知肚明,并不开口为难听雪。

听雪怕公子伤心,补了一句:“王爷也是做给宫里那些人看看的,过几日,司云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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