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91)
“楚韶并未犯错,父皇为何针对他?”
“他没犯错?”皇帝冷笑一声,厉声道,“他杀我边关十万将士,这是中溱与南岐的血仇!”
“!!!”
裕王愕然,他费尽心思给楚轻煦套上新身份,果然还是瞒不过皇帝的眼睛。
“六年前,中溱与南岐水火不容时,朕安排在边境的眼线就将那个戴着面具大杀四方被岐人称之为战神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他的画像,他和南岐安宁侯府的关系,没人比朕更清楚!"
皇帝不想承认,楚韶一度是他登基以后的噩梦,既然是忌惮多年的敌人,又怎么可能轻易遗忘?
淮祯问:“所以父皇在庆功宴那一日就认出来了?”
“朕虽然病体沉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敌国大患站在眼前都认不出!九顾,你真是艺高人胆大,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日日与他同床共枕,就不怕他哪一天趁你熟睡杀了你吗?!”
“绝不可能,他没这个能耐!”淮祯无比笃定,“父皇既然查得这么清楚,自然也该知道,楚轻煦已经是废人一个!他那双手连刀剑都提不动,何谈复国报仇呢?!”
“废人?能凭一双废手反杀半个人大的野狼,一脚能踹废一个二百斤的土匪,在随州只有三千兵马的情况下能调动全城去抵抗数万私兵的人,你称他为废人?!”
淮祯:“...........”
所以皇帝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居然连岐州郊外的野狼都知道!?
“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楚韶当年可是差点奇袭到我中溱腹地的猛将,他就是废了,恐怕也能撂倒千军万马,朕那日不说破他的身份,就是要看看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如今看来,还当真是和随州民间风传的一样,要娶他做裕王妃吗?!”
“儿臣还没有这么想。”
“如果你没有这么想,今日生日宴上,你就该袒护文容语,而不是护着楚轻煦!朕实话告诉你,文家今日做的这些事,就是来断你娶楚韶的念头的,朕绝不容许皇室再多一个男妻。”
皇帝冷哼一声,“温霈若不是镇国公之子,朕早派人杀他灭口,淮旸虽然荒唐,但好色是天下男子的通病,天下多少女子都能忍得下丈夫三妻四妾,怎么到了温霈这里,便一个都不能容了呢?”
淮祯抬眼望向皇帝,不可置信:“所以父皇一早就知道瑞王府的事?”
也对,连他远在南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瑞王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瞒得过!?
“朕自然知道他有多荒唐,本来只是无关痛痒的家事,被温霈这样一闹,全天下都知道我淮氏一族出了这种丑事。”
皇帝将手中的书籍扔向淮祯,“还要多谢楚轻煦写的这本戏文,现在连北游那等野蛮地界都在传唱这出色王爷的戏码,淮氏百年清誉,尽数毁在楚轻煦这个废人手里了!”
那书落在地上,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楚韶的字迹——这本是戏文的手稿。
本该在裕王府书房的书,凭空出现在皇帝的手中。
京都的裕王府,果然是漏洞百出的渔网,竟不知有多少宫里的暗卫潜藏其中。
淮祯强作镇定,辩道:“瑞王如果没做那些荒唐事,又怎会有这出戏文?父皇明知这件事错不在温霈和楚韶,为何要咄咄逼人?”
“朕是皇帝,九五至尊,朕说谁错,谁就是错!”
淮渊不容置喙地道,“况且现在淮旸已经幽禁于府内,你作为受益者,理应提前站到帝王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的利与弊。就像有温霈这一前车之鉴在,你就该知道,有朝一日楚韶也会这样鱼死网破地背叛你,与其让他负你,不如你先负他!”
“可楚韶对我是真心。”
这话说出来,淮祯自己都虚了,哪来的真心?钟情蛊养出来的真心,为期只有一年的真心?
等情蛊的毒性散去,楚韶或许真是第二个温霈。
不,淮祯想,他应该比温霈还要狠辣。
皇帝听他说到真心二字,忽然大笑出声,直到胸腔又震出咳嗽,一旁的大太监连忙端了水过去。
喝下两口茶水,勉强压住了咳嗽,但皇帝已经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来,靠药吊起来的精气神,快速地开始流失。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跟你生母一样,是个...可笑的情种。”
提及母亲,淮祯难掩心痛,他红了眼眶,质问时日无多的淮渊,“父皇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当年错怪了母妃吗?”
淮渊登基第二年,朝中齐王发动叛乱,中溱各地乱了半年之久,后来内乱平息,清算反贼逆党时,淮祯的生母玉妃被皇后指控与逆党勾连,说玉妃暗中与母族北游昆兰氏一族暗通书信,为逆党提供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