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198)
刑部侍郎抬手用官服的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吞咽了好几下,喉头剧烈滚动,他看了一眼文臣首列,没有文腾的影子,他越加不安,“太...太傅今日不上朝?”
“太傅忙着给文妃治丧呢。诶!这文妃好歹是大家闺秀,一向大度得体,居然在宫里行厌胜之术诅咒君后,要我说,实在是蠢,难怪君后盛怒,当场把人处死了,据说还是活生生勒死的。”
刑部侍郎腿一抖,险些跌一跤,宁远邱扶他一把,笑道:“侍郎大人怎么两股战战?难不成也想逃了这朝会?”
“就算...就算文妃有错,也不该直接勒死啊!她毕竟,毕竟是君上的妃妾,太妃也不管管?”刑部侍郎似是在为自己开解一般。
“太妃正在吃斋念佛呢,哪敢出来插手这种事?她要是管了,恐怕后宫就要抬出两具尸体了。哎哟侍郎大人怎地吓成这样?你在刑部不是见惯了罪犯尸体吗?文妃死相再惨烈,又哪能惨得过当日的宋状元呢?”
宁远邱是贴在他耳边说的这些话,声调轻轻,似是鬼语,刑部侍郎当场抖若筛糠!
这时泰央殿外的太监高声道:“请诸位大人进殿!”
文官武官分列两道,秩序井然地进了泰央殿。
泰央殿金堆玉彻,巍峨庄严,是中溱帝王上早朝的宫殿。
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召百官在泰央殿会见。
可如今淮祯不在京中!
站在武官首列的温霆猜到了什么,一时又不敢信,这时,有人高喊:“君后驾到!”
众臣几乎同时抬眼,仰视玉台之上,款款而至的楚轻煦。
他穿了一身密织金丝凤凰纹宫装,头上戴了一把龙凤戏珠的紫玉金簪,那是淮祯大婚那日相赠的稀罕珍宝,如同凤冠,是权势的象征。
楚轻煦一甩广袖,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之上,端的是琼林玉树,貌绝冠玉。
底下众臣纷纷睁大双眼,既惊叹此子貌美近妖,又惶恐地看他稳坐龙椅。
贡院的魏甲站出来道:“龙椅只有天子能坐,君后殿下僭越了!”
“哦?”楚韶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他稍一抬手,随侍再旁的司云便掀开手中玉盘上的金黄色锦布,海水行龙国玺映入众人视线。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楚轻煦冷声道:“陛下离京前,亲手将国玺交到了本殿手中,本殿代掌朝政,自然坐得了这方龙椅。”
魏甲不可置信:“你...”
“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肃朗的声音打断魏甲的质疑,只见居于武官首位的温霆,率先朝楚韶行了朝会的大礼。
楚韶意外又感激地看了温纪影一眼,在对方抬眸时,又立刻收回视线。
温霆是温家长子,代表着镇国公的立场,有他做表率,心存疑虑的武官立刻附和。
宁远邱列于文臣之中,也高喊君后千岁。
然而言官附和宁远邱的却寥寥无几。
司云扫视那群站立的官员,默默记下了这些人的脸——巧了,大部分都是在名单上有姓名的。
文腾哪怕不露面,照样是这群言官的主心骨,太傅不倒,这群人就不会对楚韶臣服!
倒也不急。
楚轻煦展颜一笑,柔声道:“众卿平身。”
“谢君后殿下!”
温纪影起身,见君后面露笑容,一时心神激漾,下定决心要在淮祯离京这段时间,护好楚轻煦。
楚韶扫了一眼文臣首列,明知故问:“太傅为何不来?”
魏甲怒道:“君后杀了文妃,还要诛心一问?”
“魏大人这话,本殿就听不懂了。本殿近日身上不爽利,连慕容御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那日去冷意阁看望文妹妹时,竟无意间发现她在行厌胜之术诅咒本殿。”楚韶扮起无辜来,当真是很能蛊惑人心,显得楚楚可怜,他反问众臣:“妃妾诅咒皇后,不该死吗?”
“自然该死!”温纪影愤而朗声道。
魏甲反驳:“强词夺理!厌胜之术如何能当真?!就算文妃此举犯了宫禁,也罪不至死!你若真要处死她,也该征得陛下的许可!你怎敢滥杀妃嫔!”
“那日大婚时,陛下在床畔间与我说,他愿与我夫妻一体,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我想什么他就想什么了。”
楚韶的语调轻浮又暧昧,故意膈应魏甲这个满口圣人道德的伪君子。
魏甲果然气急败坏,“朝堂之上,岂容你轻浮!”
“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楚韶厉声回击,“来人!谏议大夫出言不逊,冒犯天威,剥了他的官服,打入天牢!”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押住了魏甲,当真上手直接摘了他的官帽,剥了他的官服,魏甲屈辱之至,愤而骂道:“妖后!我为官多年,自认从未有过错,你以什么罪名剥我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