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毕业吧？”路棘道，“他会去前线吗？”

“不知道。”

季凛沉思道：“以他的家世，不去当然是可以的，但我猜他会去的。”

“帝国的老牌家族虽然被认为是臃肿的存在，可到了战争的关键时刻，总会有人牺牲在战场上。”

“萧易别是萧家的继承人，就算是为了掌控家族，他也必须去战场上证明自己。”

林澜轻声道：“这也算是另一层面的身不由己？”

“不。”季凛摇了摇头，“是使命。”

帝国以战为中心，这样的体制下，固然可以诞生出色的将才，但相对地，每一位名将诞生的时刻，必然会有无数人死去。

即使他们出身名门、自幼天赋出众也不例外。

战争就是一台不断改变人的机器，踏上战场之后，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我以为至少可以平静一阵子呢。”林澜揉了揉太阳穴，“联邦为什么会突然偷袭？”

“因为联邦换了一位新元帅。”季凛道，“路德元帅，在联邦的历史上，他也是少见的鹰派人物，之前他在联邦军部就以强硬的手腕著称，联邦最近上任的议长卡尔洛斯和路德政见不合，为了掣肘卡尔洛斯，军部让路德上位了。”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路棘视线微沉，很久没有出声。

不过他向来不爱说话，林澜他们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接下来的日子麻烦了。”傅宁一道，“不仅是帝都军事学院，恐怕我们也会被波及。”

“如果联邦真的打算大举进攻的话，恐怕是的。”季凛沉声，“以现在的形势，下一届神圣玫瑰之约也未必能够举行。”

林澜皱着眉头：“我在思考，之前我和顾微白掉到地狱之眼，会不会也有那位元帅的手笔？”

路棘蓦然抬眸。

“不至于。”季凛摇了摇头，“我更倾向于——联邦内部也不太平，动手的人有借刀杀人的想法，如果成功的话，正好栽到路德头上。下手的主要是季家和陈家，联邦那边应该是顺水推舟，毕竟帝国这边有人创造了机会，不要白不要。”

“也对。”

林澜的敏感度虽然不高，但他觉得，如果联邦在顾微白坠落地狱之眼这件事里起主导作用的话，皇室不会无动于衷的。

可皇室那边至今只是对几家老牌家族进行了清洗，并没有对联邦发起攻击。

……

而事实上，荒岭战院在帝国军事学院的训练又持续了一周之后，战事愈演愈烈了。

以路德这位联邦元帅为首，鹰派在联邦军部占据了话语权，他们厌恶了与帝国之间多年的僵持状态，在天斗城外布置了足够多的机甲部队。

这一方面是由于鹰派的强势，另一方面，和帝国相对稳定的统治相比，联邦内部的结构更加松散，最近这两年更是处于经济下行期，矛盾加剧，军部将矛盾向外转移的做法也赢得了议会的支持。

“按这种形势的话，下一届学院争霸赛恐怕都不能进行了吧？”

这只是林澜他们的猜测，不过，在他们生活的这20年间，的确少见联邦和帝国之间的形势严峻到如此地步。

“我觉得太快了。”林澜道，“感觉连一点反应时间也没有。”

不久之前，他们还在想办法挑衅帝都军事学院，可是现在已经压根没有这种想法了。

随着形势的紧张，帝都方面除了在天斗城和几个关键港口增加兵力外，也把各大军校的毕业生们召集起来，训练之后送上各大军团。

林澜他们的训练甚至都暂时中断了。

因为这正是帝国的制度。

学院和军队平日里区分是很大，但到了战争的关键时刻，就不再有任何区分了，学生是战士，老师也是战士，分析室里几位老师都加入了军部的各个部门为战事出力，其他老师有留在学院继续教学的，也有前往军部的。

但总体来说，帝都军事学院的日常教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萧易别和端木斐果然都选择去了前线，慕龙卷和原仲谋也是一样。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快毕业了。”林澜感慨道，“到这个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早点毕业。”

——早日投身战斗，去真正的战场上见证一番。

“现在就可以。”季凛拍了拍林澜的肩膀，“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林澜轻轻点了点头：“是啊。”

——虽然帝都军事学院不能再提供更细致的训练，可对他们来说，帝军方面提供的训练设施就已经足够充沛，帝军的图书馆里也储存着无数荒岭战院所没有的资源。

不需要进行常规训练，林澜他们自主支配的时间反而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