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辞深吸一口气，打开鞋柜门，扑鼻的臭气熏过来，呛得他忍不住咳了两声，后退两步。

他不太能接受这个设定。

这个脚臭的设定。

许尹上次那个脚臭已经让他了解了一些。

老师这种职业，咱能不能正常一些，什么咽炎支气管炎腰痛头疼什么的不都很可以？

脚臭是什么鬼，不洗脚啊。

那浴巾没臭味儿，下水道还有头发，经常洗澡还臭成这样。

顾楚辞大概适应了一下，也了解了鞋柜发臭的秘密。鞋柜有三层，堆满了鞋子，有各式各样的。旧的新的混在一起，旧鞋子有些挺脏，看上去像没刷过。

他轻轻扒开鞋柜另一个门，新的鞋子有胶皮味，两种味道交.缠在一起，难闻死了。

顾楚辞放下手，眉毛皱了皱，嘭地关上鞋柜门。

他可不会给崔毅刷鞋，也没那个时间，明天学生就要上课了，不能天天自习，必须得备课。

他发誓下次下凡一定也要“备课”，他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就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

顾楚辞迷迷糊糊翻身，阳光洒下来，眼睛刺了一下。随着揉眼睛的动作，顾楚辞彻底醒了。

他昨天晚上备课备了好久，因为一点教学经验都没有，知识点还差不多忘完了，自学加教学，弄得他特别想把书扔了。

好像没扔成，顾楚辞陷入了回忆中……

他正在备课，手机嗡嗡响了两下。

顾楚辞不喜欢一件事没干完就去干另一件事，放着没管。

解决完了一个问题之后，顾楚辞打开手机。

是许尹发来的：卷子改完了吗？

顾楚辞回了一条：改完了，在备课。

许尹：牛逼，我改数学头太大了。

数学相较于语文确实是要难改一些，不仅要讲究最终结果，还要讲究中间的过程，非常麻烦。

从头到尾都不能马虎，扣扣减减一系列都不能出错。像许尹这样没改过卷子的人，改一个班都困难，更别提四个班了，四倍啊。

顾楚辞安慰他：慢慢改吧，我现在备课也很头大，怎么教学我都还没搞清楚，今天得熬夜了。

许尹：……我忘了我也要备课。

许尹：[哭脸ipg.]

就这样，两个人时不时说上两句，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一晚上就过完了，就像在一个房子里一样。

凌晨两点多，顾楚辞好不容易备课备得差不多了，累得不行，就想在沙发上睡了。许尹死活不让，怕他着凉。

顾楚辞没能耐过他，去房间睡了。

早上七点的闹铃响起，顾楚辞就睡了五个小时。

顾楚辞看着镜子里的脸，青黑色眼袋包围了眼睛下面。

得，现在真成国产熊猫了。

算了，好歹脑子还能想起昨天的细节，还是很清醒的。

他记得上次唐雅灵给他用了个啥来着？

对了，眼霜。

顾楚辞挣扎着想看看崔毅有没有类似的东西，毕竟一个老师，备课熬夜应该是正常现象吧，总得有补救的措施……

像崔毅这样邋遢的男老师会有这东西吗。

顾楚辞陷入了沉思。

眼睛扫视一圈洗手池，除了一瓶还有点底子的洗手液，啥都没有。

那会不会像鞋子一样，全收进柜子里了。

收纳柜吱呀一声被打开，满柜子塞满了洗衣液，皂粉，洗衣粉。一看就是超市优惠买得，有些还挂着非卖品。

顾楚辞真是服了。

到了办公室，让顾楚辞感到奇怪的是许段竟然也在。

许段从一堆堆书后探出头：“崔老师……诶，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天熬夜啦？”

顾楚辞笑笑：“昨天又是改卷子又是备课，忙死我了。”

许段也笑了笑说：“再累也要注意休息。”

“嗯。”

不一会儿早读课就开始了，许段早早地走了。

顾楚辞突然想到什么，摘下旁边挂钩上的毛巾，用热水打湿后敷了敷眼眶周围，顿时感觉好多了。

敷完之后把毛巾又挂了上去，第二节 是崔毅的课，顾楚辞想再整理一下教案，熟悉一下。

第一节 课下了有六七分钟，顾楚辞抱着茶杯和教案下了楼。走完最后一级台阶，顾楚辞没看路，差点一头撞在来人身上。他抬头一看，是一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看样子是拖堂了。

两人相视一笑，表示友好和歉意，然后各走各的。

一看学生的脸色就知道，绝对是被骂了。哪个班主任不把自己的学生和别的班的比呢，顾楚辞见得很少。

班主任可以以任何理由对学生发脾气，却能对自己的同事友好。

顾楚辞一直就把认同这样的做法。首先这样本身就和当老师的初衷背道而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