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女人真的会绝情到如此地步，当初，爱他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如今，恨他的时候，恨不得将他往地狱里推。

景帝叹了一口气，说道；“别赌气，之前的事情算朕不对，今日这件事情，就一起一笔勾销吧。”

燕紫薇盈盈一笑，未置可否。

如果所有的伤害可以用一笔勾销的方法来抵消，那么，人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数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是非。

伤害就是伤害，任是你本事滔天，也是不能够轻易抹去伤害的痕迹。

“朕依然让你做朕的皇后，你的孩子将来也必定是燕国储君。”景帝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许下诺言。

燕紫薇扯出一抹苦笑，原来这是他常用的手段。

难道说，女人是虚荣的动物，就一定会被虚荣所掌控吗？

你太不了解女人的，燕紫薇心里腹诽道，不是所有的女人可以用虚荣来收买。

至少燕紫薇不是。

“不，皇弟，决不能怎么饶过这个贱人，一定要这个贱人碎尸万段。”元阳失控了，她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趁着众人的不注意，从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刀，冲向燕紫薇。

燕紫薇就这么站在那里，直直看着元阳公主。

元阳公主举着刀，却再也刺不下去。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转过，仿佛就在昨天。

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元阳公主茫然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从前，她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从前，她们都是先帝最为疼爱的小女孩，从前，她们也有过患难与共，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却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是谁的错？是谁让一切变了摸样。

燕紫薇看着元阳公主的脸，目光变得幽远：“权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迷失人性，也迷失自己。你，不过是权力的奴隶罢了。”

为了权力，父子相残，兄弟相斗，姐妹反目，夫妻成仇，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你恨我吗？”元阳公主喃喃自语，似乎不是对着燕紫薇说道。

是啊，权力，虚荣，让她们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对方的好，只看到对方的错处。

“我对你，对皇上，对柳氏，已经无恨无爱了。就因为无恨无爱，所以我可以放手。”目光一沉，轻轻截住元阳斜刺过来的刀，“你还真的没有学乖，今日的柳凤瑶已非昨日的柳凤瑶。”

略微一使劲，元阳公主就被弹出一丈远。

鲜血从元阳的嘴中喷出，撒了一地艳红。

元阳公主披散着头发，目光含恨带怨。

是的，纵然是自己先提起事端，但是，她依然无法原谅她，是她害死了自己一生的最爱，这是无法弥补的创伤，即使是用尽天下的宝物来换取，也是不能抵消的。

“你真可悲，到现在还不懂得反省自己。”燕紫薇对这个元阳公主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厉光扫过景帝，景帝瑟缩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

看来这个男人，是到任何时候都会伪装。

抬头看着天空，一弯新月挂在黑暗深邃的夜幕里。

施展轻功，就如大鹏展翅，燕紫薇从众多的侍卫头上一跃而过。

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现在司书应该已经出了天牢。

今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司书的平安归来。

站在朝阳宫殿顶端，燕紫薇看着头上的月亮，微微一笑。

现在，或许一伸手，就能把那个月亮摘下来。燕紫薇自嘲道。自由真好。从今日以后，她就要做一个属于自己的燕紫薇。

“皇后，今日之事，朕说过既往不咎了，你依然是朕的皇后。”李政对着燕紫薇说道。

燕紫薇回头，轻轻一笑，就如明月般皎洁无暇。“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吗？一顶凤冠，就能掩去所有的痛苦吗？”

遥望着凤曦宫，那里隐隐透出火光。

勾唇一笑，摄魂夺魄。

“皇上，你不奇怪吗？为什么到现在，宫中的侍卫都没有完全调动吗？”像是提醒景帝，燕紫薇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景帝刹那回神，随着她的目光，望向了凤曦宫的方向。

此时那火光，已是染红了半边天空。

“你又做了什么？”景帝慌乱，究竟这短短两个时辰，皇后又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只是派了几个动人的舞姬，招待陛下的几位侍卫首领罢了。”淡淡一笑，燕紫薇再次轻启樱唇。“不止如此，我还顺便派人拜访了天牢。”

“一个司书，值得吗？你是朕的妻子，和朕才是至亲之人，一个小小侍女，值得你我反目吗？”原来所有的症结都是因司书而起。

“皇帝，你错了，一个司书是没有什么，但是一个肯为我去死的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燕紫薇的眼神出现从未有过的犀利。“當我在乎的時候，那个人就是那把可以刺傷我的劍，當我不在乎的時候，那个人就什么都不是。因此，一个人的價值取決我對他的感情，而感情也不是永遠不變的，就像你的心一樣，不會永遠不變。司书是我在乎的人，我不会让一个我在乎的人落到别人的手上，即使那个人是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