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解脱也是救赎(5)

作者:马妇

父亲悲痛的述说着我的生平,原先高伟的形象在这个时候看不见丝毫,这个时候他不再是别人眼里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只是一个痛失女儿的可怜父亲。

我待在旁边,深切的感受到了父亲的伤痛,那一刻特别恨自己怎么这么没有用,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让爱我的人这么痛苦。

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会变成这样吗,我可能真的会吧!我在痛恨自己无能同时也确实没有能力去应付感情的突然打击,在那个时候那种状态下,死亡真的是对我更好的解脱了。

回到家里,看到母亲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那种无力感再次袭击全身,我这才知道抚慰活着的人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不留下遗憾,更庆幸的是我可以自己去消除这个遗憾。

夜深,哭了一天的母亲终于耗尽了精神,昏昏入睡。父亲和几位长辈在客厅坐着,一言不发,身上缠绕着浓重烟草气味。

见此,我便躺在母亲的身旁,牵起她的手,放在我的心口处,这样就可以和母亲产生感应,由此便可以进入到母亲的梦里。

慢慢地,转转悠悠,我闭上了双眼,感觉身体飘飘然,随后便突然醒来,是在家里,母亲抱着我,躺在床上讲着私密话。

“绾绾啊,你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我想找一个帅的、会体贴、还能和我一起照顾妈妈的人,我不要他有很多钱,也不要他有多大的权力,只要他能好好爱我就好。”

“好,以后找到那个男孩子,一定要带给妈妈看哦!”

“嗯,一定会带给妈妈看的,妈妈不喜欢的,我也不会要的。”

这是七岁时的我,那个时候还是乖乖听妈妈话的小女孩。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上学,不要胡思乱想。”

“哎呦,妈,你太看得起你闺女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上我啊!”

“谁说的,我闺女这么好,这么优秀,肯定不缺男孩子喜欢的。”

“妈妈,你放心,我现在一心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孝敬你和我爸啊!”

“不管你爸,孝敬你妈就行了!”

“好,遵命!哈哈哈。”

这是初三时候的我,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有着小女生懵懵懂懂的小心思,但是还是知道要好好学习,以学习为重的小丫头。

“周绾,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这个阶段你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呢?妈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只是你还小,这马上高考了,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控制你自己吗?”

“妈,你放心,尽管你女儿有那个心思,关键那个男生把给拒绝了,而且这都是高二的事,这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我都看不上那个男生了,好吧。”

“那就行,等你大学了在谈恋爱,那个时候妈妈绝对不管,现在肯定不行的。”

“好的,我知道了。”

这是我妈妈发现我向人家告白失败的事情,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影响高考。

下一个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场景,我蹲在大雨里,哭到眼镜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漆黑的夜里只有我的哭声不断坏绕。

下一秒母亲打着伞冲了出来,紧紧抱着我,心疼的为我拭去脸上的眼泪,嘴里念叨“你怎么这么拧啊,那个男孩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把你搞得这么狼狈啊!你到底想怎样啊!是他不要你了,你这样伤的只是妈的心啊!”

“妈,我真的好爱他,我现在特别难受,我的心就跟被人挖走一块一样的痛,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啊,是我不孝,只能下一辈子再报答你了,求您不要怨我。”

“不,妈不怨你,咱们好好地,你得坚持住啊,你得为了妈妈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妈,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坚持不住了。”然后我就在母亲的怀里消失了。

“不~!”母亲惊醒,眼泪已经再一次布满母亲的脸上。

我坐在旁边,久久不敢动,在母亲的梦里去,我没有办法依附在我自己身上,母亲一直在用自己的执念保护着自己的梦境,保护着每一次我与她见面的时刻,在母亲的梦里,我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幻想都没有帮母亲实现一次,就连最后的结局都没法改变,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啊?

天亮了,又是一个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只有我这个过去式还飘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母亲自半夜惊醒之后就再无睡意,父亲只是在沙发上休息了一小会儿。我也不能入梦,只能在旁边看着他们为了我的事情日益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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