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往之(渣攻贱受)(29)
为什么。
师兄会跟那些憎恨他的人一样。
都那么想他死。
师兄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他的?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他们之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樗栎忍着痛爬起来,即使他已经尽量避开很多人,但还是有弟子吓得面色惨白,有多远躲多远。
关上门,镜子呈出一个怪物般丑陋的相貌。
他很冷静的拿出银针,在烛火上烧烫,接着一点一点的挑出藏在肉里的沙子。
稀碎的痛哼时不时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来。
他疼得冷汗直冒,手依旧飞快不停。
弄干净之后,用药水清洗两边,再敷药包扎。
整个过程娴熟到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仿佛这种事,他做了无数遍。
伤疤肯定是多多少少会有一点。
他不会让自己太难看。
万一吓到师兄就不好了。
樗栎看着镜子里只剩下一双眼睛和嘴巴的自己,觉得很好笑,却绷的太紧,怎么也笑不出来。
“师兄,他们是对的,我继续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只会两败俱伤。”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讨厌我,和我相处多一天呢?”
他不过是想在死之前一响贪欢。
谁知道师兄嫌恶他的爱,嫌恶他的触碰,嫌恶他的一切。
“师叔,师父他无心风月,你何须当真。”
淳谷的话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所以他开始相信太毕的话,想法也隐隐之中被预言动摇。
如果仅是他一人痛苦,他可以熬到最后。
没想过,原来师兄是从头到尾都在忍耐着他。
也是啊。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
活该师兄不喜欢他。
## 23
23.
啻芒带着林展去了魔界,他们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师叔,今天还需要糖吗?”
“不用了。”樗栎摇摇头,端起药吹了几下,他听到外面忽然变得吵闹,有些好奇的问:“是有什么稀奇的事吗?”
“应该是师尊和林师兄,昨夜淳谷师兄吩咐过,师尊大概会在这几天回来。”
他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师叔要去见师尊吗?我扶你去吧!”
“不必了。”
他喝完药,将碗放回去,摆了摆手:“你去迎接师尊吧,我有点困了。”
“是,那弟子先行告退,不打扰师叔了。”
这次,他不再像往常一样马上跑去见师兄。
他会克制住迫不及待的双腿和念头,强行逼着自己不去听外面的声音。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拖着孱弱的躯壳,第一时间赶到师兄身边。
这药会虚弱人体,侵蚀骨头。刚开始他还可以随处跑动,现在只能慢慢走几步,走快一些就会气喘半天,心跳加速。
虽然他很努力吃药熏香调理,可病态仍是一目了然的苍白无力。
樗栎摸了摸脸。
好几处地方已经结痂了。
只是不能用这个样子去见师兄。
他希望能在死之前,给师兄留个好印象。
……
没看到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悠,啻芒有点意外,但很快被堆积成山的事情淹没了这份意外。
暮色将去,月上树梢,取代而之的是无尽的夜。
晚间的雪比白日要冷上几分,台阶铺满厚厚一层,下人刚打扫干净,转个身的功夫又堆积起来。
他看侍从们冷的哆嗦,于是开口说道:“都回去休息吧,不必守夜了。”
“谢宫主!”
大雪纷纷扬扬,远远望去一片白茫。
偶尔飘进还未熄灯的书房,不经意的落在纸上,化开了墨水写的字。
啻芒回完雁惟传来的信,随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很冷。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香炉,也只剩下一团灰。
如果那个人在这里,看到这番画面,估计会气冲冲的骂侍女不懂事,然后亲自去煮杯宁神茶。
刹那间。
他才发现樗栎一整天没出现过。
怕不是装不下去了,想着要怎么逃离这里。
可惜,他一旦离开了他,就会无法存活。
半个月后。
樗栎终于舍得踏出门一步。
他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师叔。”
淳谷对他微微欠身行礼。
“师兄呢?”
“师父在邀雨台。”
“好。”
樗栎抱着手暖炉,缓缓走向邀雨台。走到一半路,他停下解开毛领透透气。
天上的雪被吹到林间,光秃秃的枝条挂着满满的冰霜。
邀雨台有一条来自山头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平时是没有水源,唯有在冬天,山顶融化的雪会顺流而下。
啻芒正在用雪水清洗他的佩剑。
这佩剑是师父给他的,并不是什么出名的神兵利器,却是他从不离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