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

“回师叔，林师弟今日清晨忽然发狂袭击了弟子，不得已之下才用捆仙绳绑住他。”

樗栎对着淳谷道：“你帮我按住他。”

他戴上手套，把林展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十分肯定的说：“神志不清，不受控制，没中毒之症，是蛊术。”

一听到蛊术，淳谷和啻芒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给他下的应该是子蛊，而且十分复杂。一般蛊术有分子蛊母蛊。蛊师可以用母蛊操控子蛊，从而控制被下蛊之人的行动和意识。”樗栎拨开林展的头发，露出后颈，“这里有蛇虫咬过的牙印，应该是趁他熟睡的时候放的。要给一个人下蛊，必须拿到他的贴身之物，例如头发之类的东西，才能做成子蛊。”

“林师弟近来五天都在宫内，没有到过外面。”淳谷向他们如实回答，“而且最近也没有外人拜访。”

“侍候的下人呢？”

“死了一个侍女，另一个送去医阁了。”

“淳谷，你去把四个门施下结界，别惊动到其他弟子，更不准任何人离开门派。”啻芒递给他四张符纸，“顺便叫紫璎去查一下那两名侍女，还有和林展接触过的弟子。”

“徒儿遵命！”

“这蛊非寻常蛊师能做的出来。”樗栎蹲下来，看着林展的指甲，“七绝谷的巫蛊术出神入化，闻名天下。如果不是他们做的，我都想不出来还有如此厉害的蛊师。”

“你就这么确定？”

“嗯。”他点点头，“制蛊需要阳气，结合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成功，而且多半会折寿，所以他们会有供奉的神，以此与神换取寿命。一般三流的小蛊师不敢做这么费命的蛊，顶多就吓唬一下普通人。敢这么嚣张的，想必背后定有许多人帮忙。”

啻芒掐诀一指，一道白光飞进林展的额头，原本还在发狂的他突然安静下来，下一秒就倒地昏睡。

“若是不赶快找到母蛊和祭台，他会有性命危险。”

“不急，林展的事先不要传出去，我不想引起恐慌，而且这么做也会打草惊蛇。”啻芒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像是在盘算什么。“如果真是七绝谷的人，他们身上一定有七绝谷的印记。”

“师父，我怕师弟……”

“你让紫璎小心一些，那个人肯定会在暗中观察着周围。去吧，按照我说的做。”

“是，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

樗栎偷偷看着啻芒，想到的却是昨晚的画面。

那些女人居然碰他的师兄……真让人讨厌。

感受到旁边人突然泛起波动的情绪，啻芒冷眸微转，斜着的余光看到他藏在衣袖下松开又攥紧的手。霎时眯起眼，甚是不满他这个举动。

“对不起师兄。”

他尴尬的收回视线，蹲下身继续研究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种蛊术。

啻芒很少见到过樗栎认真的模样。

特别是在擅长的领域里。

清醒，专注，且镇定。

就像一颗熠熠闪光的星星。

以至于他很难不去猜想。

如果这个人不爱他了，会是怎么样。

樗栎抬起头，看到师兄也在看他，以为他在担心林展的安危，不禁回了个微笑：“师兄，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喜怒无常的仙尊难得这次没有为难他。

而是发出一声轻哼，以示回应。

……

“回师父，两名侍女均无异样。”紫璎低了低头，对啻芒抱拳行礼，她是五名亲传弟子里唯一的女性，“紫璎认为是弟子所为。”

啻芒甩给她一道金色咒语，紫璎举手接住。

“去查一下。”

“是。”

淳谷跟着进来，“师父，有弟子在临凤崖发现祭祀用的祭坛。”

啻芒与樗栎相视一眼，前者先开口问：“后山从来人迹罕至，普通弟子又怎么会涉足那里。”

“呃……”淳谷左右两边看了一下，小声说：“正确来说，是两名弟子……”

樗栎一听，便打趣道：“现在的年轻人，切磋都喜欢跑到后山了呀。”

临凤崖位于后山，两旁皆是险峻山石。由于山路陡峭，一般轻功不好的弟子，很容易失足掉下去。

啻芒纵身游跃在山间的白雾之中，他身轻如燕，飞若惊鸿，仿似不食人烟的仙人。

而淳谷带着樗栎御剑飞行的跟在后面。

刚落到地，樗栎就看到摆满骨头的祭坛，还有欲要上前的啻芒，下意识加快脚步走过去挡在他前面。

“师兄小心。”

这里每一样都有可能下了咒。

他看到地面用血涂满了许多看不懂的符号，用鞋子擦了一下，血迹还未干。

啻芒将四周环视了一圈，淳谷在巨石后发现几名弟子的尸体。他们的衣服被扒光，脸皮也不知所踪，仅剩一团被虫子啃得面目全非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