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7)
“莫子西!秦尧!”秦舜蔚揪着莫子西的耳朵。
哪曾想这么巧,刚好碰见了在街上散心的秦舜蔚和苏氏二人。这并不大愉快的中元节就以此画上句号了。
自这次后,秦舜蔚上朝再也没给皇上好脸色,莫子西和秦尧说什么他就说反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直到某天的早朝,北方来报说战事恶化,槐忑一带快守不住了,全朝上上下下的武官都忙了起来,就连莫子西都入了军营开始操练新兵,秦舜蔚整天也见不到人。久之,皇上同秦舜蔚起了争执,秦舜蔚认为槐忑百姓不应遭此劫难,想要出兵支援,皇上却觉得槐忑不值得如此小题大作,给了他浒国又如何,现在应当全力设法应对匈奴的攻势。一时间朝廷分为两派,却耐不住人家秦舜蔚手里有实权,都不通报就直接带着十八万人马浩浩荡荡朝南去了,其中无论是官还是民,支持者不在少数,颇有种起兵造反的阵势。解救一方苦难没错,但是匈奴却趁虚而入,南方……沦陷了。
秦尧记得那夜的莫子西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褪去了秦尧的衣物,将他压在身下。
他感到莫子西的心情不大好,每次他苦苦哀求着,莫子西只是一味红着眼侵占着他,像是脱缰的野兽,贪婪且无情。
秦尧昏昏沉沉中又不知道被莫子西折腾了多久,醒来时都下朝了,很久莫子西才回来,只是收拾了些行李就又走了,连话都没顾上跟秦尧说。
秦舜蔚这些天都在南方打仗,秦尧不知朝廷上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串门去少师家里打听了下。
年过半百的魏豪推门见了拎着两卷书画的秦尧,赶紧邀对方进来,语气颇为担忧地说:“今日见少卿没来上朝我还着实担心着,结果都司说你身子有恙,如今看了少卿果然脸色不好。”
莫子西给自己请了假?
秦尧客客气气接过魏豪递过来的热茶,道:“劳少师担忧,只是子西今日匆匆离去我不知缘由,只得来问问少师。”
魏豪捋着胡须叹了口气,道:“这莫子西不知道是你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寻来的儿子,唉——秦舜蔚你糊涂啊!”
秦尧眼皮一跳,顾不上礼数站了起来,问道:“何出此言?”
魏豪仍是叹气,给秦尧续了茶,答道:“今天.朝上,子西自告奋勇领命去了北边平叛匈奴了,他们这些使棍棒的我不懂,但是……唉,秦尧呐,你听我一言,秦家就靠你了。”魏豪起身要回屋,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秦尧只是慌乱地抹了把脸,逃一般的回了秦家。
苏氏见秦尧一言不发,心里慌却又不敢说什么,她是个女人,不懂什么战事时局,她只知道丈夫和二儿子上了战场很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未反对过秦尧的选择。她是一个女人,只能满怀忧心地等待丈夫儿子回来,端上一碗热汤。
秦尧喝了一宿的酒,他酒量并不大,可是为什么醉了还是那么痛苦?他心头从未感到如此不安,这是十五年来头一次。
第2章 下阙:相离
今年的天气很反常,九月就下起了雪,洒洒扬扬。
南边僵持了一个月,秦舜蔚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凯旋。皇上并没有责罚他什么,只是叫他尽快回家报平安。
一回家只觉得冷清,院子里除了佣人来往不见他人。秦舜蔚点了暖炉,拎着刚从集市上买的几斤羊肉,兴冲冲地要庆祝一番,却见苏氏卧床不起,见了丈夫毫无喜悦之色,病得满面愁容连话都不讲。
“茉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是不是子西那小子又气你了?”秦舜蔚担忧的握着苏氏的手。
苏氏一听到莫子西的名字泪水竟是留了下来,锤着秦舜蔚的胸口骂道:“你把你儿子当什么了!到底是那素不相识的那些人重要还是家重要……秦舜蔚你混蛋!”
秦舜蔚不知所以,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钻进来的寒气冻得秦舜蔚脑子清醒了些。
“母亲,无关父亲的事。”秦尧更瘦了,他的眼底像结了冰一样,没了往日的神采,只留有冰封万里的凉意。
“子西、子西他怎么了?”秦舜蔚也慌了。
秦尧接过婢女端来的汤药,淡淡地说:“他平叛匈奴去了。”
苏氏喝了一口苦涩的汤药,带着哭腔说:“足足两个没有消息了啊!秦舜蔚,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子西他用得着请命去那破地方吃苦吗?现在可好,连子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娘!”
苏氏也察觉的自己的失言,又低声哭起了。
秦尧给苏氏喂完了药就回屋了,也不理睬秦舜蔚是怎样的表情。他掀开盖在琴上的布,纤长洁白的手指抚在琴上,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