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了(3)
玩到现在也要下山了,几个人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又开开心心地聊起天:“刚才那个店主真的是瞎子吗?”
“应该是吧,你看他的墨镜那么黑那么厚,就算不是瞎的也看不到啊。”
“好可惜啊,看起来还挺帅的呢。”
“可惜一看就是个骗子。”
“好像脑子也有问题,一进门就念诗,什么牧北之上谦谦公子的,欸,是这两句吧?”
“啥?那个瞎子一直在念诗?”谢南婉惊了。
“是啊是啊,谦谦公子啊什么的,神神叨叨的。”
那个道士!谢南婉巴掌大的脸皱成拳头大,几个姐妹看她这样笑她:“怎么了?你刚才买东西了?”
“没、没有!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事实上不仅买了,还花了五百块钱巨款!呜呜呜!
俗话说,好不成双祸不单行,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接下来的谢南婉完美地诠释了这两句话。
操场上跑步的时候跑着跑着就被篮球砸在身上,直接把她摔在了地上,粉色毛衣被蹭得脏兮兮的。抬头一看,牧北竟然就在那个队里!谢南婉,逃。
书法课上,老师抽样检查,把牧北的天仙手笔和谢南婉的王八样本都收了上去,全班哄堂大笑。谢南婉,郁。
回家搭公交车,谢南婉困得要死又没有座位,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谢南婉猛地向前双手撑住,精准狠地抓上了一位中年老大哥的胸,稳当是十分稳当,尴尬是十分尴尬,谢南婉在一车的静默中狠狠低头道歉,一抬头看见牧北就在她前面看着。谢南婉,卒。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想起自己今天都经历了什么谢南婉就恨不得钻进缝了再也不要出来了,她在床上不停地打滚,双腿乱蹬,嘴里咬着枕头角,时不时因为羞耻大叫起来。
“谢南婉你要是再打扰老娘睡觉看我明天不揍你!”老妈的声音在楼下响了起来,震天动地,谢南婉一下不敢叫了。她郁闷地捏着手帕的一角,盯了两三天了,花还是花,字还是字,除了在牧北面前出糗的事变多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啊不管了!”谢南婉把帕子随手一丢丢在床头柜上,拿起还没写完的数学作业开始小猿搜题。
写(抄)了一会作业,谢南婉突然觉得有点冷,她赤脚下床把窗户最后一条缝都闭紧了,回到床上还是冷。那冷从右手边飘过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冰块朝她靠近,抖索的她皱着眉一看——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飘在空中,阴冷的声音飘渺地传进谢南婉的耳朵里:“你~好~”
谢南婉当即脸色一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醒啊醒醒啊!”
是谁在叫我?谢南婉抖抖索索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那青黑的眼眶深深凹陷,流下了一滴血。
“啊啊啊啊啊!鬼啊!”谢南婉浑身失去了力气,又跟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颤抖着,她发抖的声音带着哽咽,不住地往后退,一下子摔倒在床下:“不要、不、不要过来呜呜......”
那鬼十分不爽地叉着腰看她:“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会杀了你。”她顺手抹去头上的血,突然笑了起来,牙齿森白,笑声嘻嘻,十分可怕。谢南婉看她这样,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正值寒冬腊月,窗外北风呼号,旁边鬼气森森,谢南婉被冻得醒了过来。一睁眼,一只鬼头破血流,一只手捧着腮,两只没有情绪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谢南婉呜咽着不敢出声,爬行到门前,却听身后声音传来:“你想去哪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妈妈救命啊!”谢南婉大喊大叫着,那鬼从身后飞过来,谢南婉只觉得脖子一凉心脏一紧,完全控制不住地咣咣砸起了自己的脑袋,咚一声闷响,她又又又昏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棉华受不了了。晕三次!三次!她有这么可怕?她长得跟生前差不多吧?不就是脑袋多了一个洞,脸上多了一点血吗!至于吗!
于是棉华在谢南婉旁边使劲吹阴风,谢南婉穿着棉睡衣躺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又被冷醒了,一睁眼由迷茫到乍惊到恐惧,棉华飘在旁边叉着腰看着她又咣咣地撞头。
“救命啊救命啊......”谢南婉完了,晕了这么多次,再撞也没用,就是没晕!她看着棉华不敢大声,嘴里呜咽着,一人一个瞪着眼睛对视着,过了好久才让谢南婉缓过来。
“你你你......”谢南婉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话都抖得不成句了,壮着胆子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呜呜呜,我是好人,我没有害过人,我也没有跟别人吵过架,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呜.....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我爸妈还没抱上外孙,我不能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