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爹启示(19)

作者:落樱沾墨

鹿时应在鹿府的马车里,秦白进去时,他睁开眼睛,想问钟齐雁可否已经解毒了,一开口却先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真的是——”秦白连忙上前,先封住了鹿时应身上的大穴,拉过被咬的手看了一眼,怒斥道:“鹿时应,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鹿时应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平静的说:“别说了,回去吧。”

“值得?他都没出来看你一眼。”

鹿时应蛇毒发作再加上旧疾复发,内息紊乱冲撞着身体,可这些疼都没有秦白的一句“没出来看你一眼”伤他更重。

鹿时应垂着眼,可怪得了谁,是他自己心甘情愿。

孟多接钟齐雁去孟府养伤,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钟齐雁吃了孟多差人买的草药,大补了一番,平日里吃的也好,很快就红光满面,可以回到青云书院教书了。

钟齐雁养伤的日子里,孟多让阿洛带着补品去鹿府了几趟,鹿府的小厮在门口接过东西,对阿洛说:“我家大人说孟老爷不必牵挂,他并无大碍。”

听说鹿时应没有事,孟多这才放心的在府上陪钟齐雁养病,等钟齐雁离开孟府去青云书院教书,孟多在街上闲逛,才发觉城中的柳树越发翠绿了,弯月牙儿的叶子在风中起舞,他好似很久没出来了,看哪都觉得新鲜。

章礼江在八仙楼的二楼朝街上的孟多招手:“上来。”

孟多走进包间里,章礼江说:“可是许久没见孟老爷了。”

“孟某哪有章小侯爷清闲。”孟多捏了块糕点,听着小曲,另一只手在膝盖上打拍子,一副风流俊逸的年轻公子模样。

章礼江又开始和孟多闲扯,说点这些说点那些,最后压低声音说:“听我爹说国师也大半月没上朝了,说是身体欠安,兴许是不想进宫,省的被大公主拉来问话,毕竟涉及驸马的家事。”

鹿时应在南州剿匪,斩的南州知府是大驸马的远亲。

孟多皱了皱眉,想到什么,站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礼江不好拦孟多,毕竟孟老爷是一刻钟十万两白银的富商。

孟多回府备了一些礼,让阿洛备车,去了鹿府。

鹿府的小厮很远看见孟府的车,就跑回去禀告他家大人了。

鹿时应靠在床边,正在被秦白诊脉,闻言问道:“我脸色如何?”又去推秦白,“传令为我沐浴更衣。”

秦白见他一副黄花闺女见新郎的模样,哪里还有举世无双风雨不动的儒将之风,心中气闷,将鹿时应按在床上,说:“如果你神采奕奕的坐在清水潭边会客,这辈子都得不到孟老爷了。”

他说的甚是严重,鹿时应不得不听他的话,说:“你的意思是?”

秦白说:“病美人更让男人怜惜。”

鹿时应的耳后飞起红晕,秦白心里道,谁能想到八风不动的鹿时应也有娇羞的时候。

秦白说:“你要向他示弱。”

鹿时应自幼在国寺中苦修长大,擅长隐忍,不太会示弱,秦白对他说:“如果他问你身体如何,你就说不太好,伤口很疼,需要孟老爷吹吹,吹一吹,痛痛飞。”

鹿时应的眉头打成死结,应该是宁愿疼死,也万万说不出来“吹一吹,痛痛飞”这种话。

但当他想到孟多的气息轻抚手背时,鹿时应表情淡定,耳根却红透了。

秦白也很难想象说这种话的鹿时应。但想象不到,也会是一种独特的情|趣。

鹿时应只认为是耍流氓。

孟多被鹿府的小厮引路带到了鹿时应的卧房,鹿时应一向穿戴整齐、沐浴更衣之后见客,所以孟多见到未带冠玉、散发披肩的鹿大人时,被鹿时应含水的目光、苍白清丽的脸庞、仙子般的柔软给重重一击。

孟多的心错乱的跳动,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只有内涵的袋鼠,从不为美色动摇。

秦白站在一旁,说话:“孟老爷来看望鹿大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需要孟多解释。

秦白却说:“孟老爷来拜访的真及时,大人因为蛇毒都病了半个多月了。”

这次是孟多考虑不周到,鹿府的小厮说没事,他就以为鹿时应是真的没事了,不过鹿时应病的轻重,作为报答,孟多本来就应该携礼登门拜访。

不过不等孟多说什么,鹿时应就出声说:“秦大夫不是还有要事?”

秦白的要事就是给鹿时应看病,他明白鹿时应的意思,只好说:“我才刚想起来我的要事,就不打扰二位了。”拿起床边的针袋,转身离开了房间,还替他们掩上了门,心中仍旧担忧着鹿时应,也不知道鹿大人将来还能不能再非礼孟老爷。

孟多向鹿时应道歉,说应该早些来看他的,因为鹿时应穿的不正式,衣襟微微松散,让孟多隐约看见线条流畅的肌理,孟多的鼻子有些发痒,余光看见凳子上搭着外套,连忙起身取下来,披到了鹿时应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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