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43)
“没有人在。”
楚御衡反驳的话音刚落,一直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太监和侍从瑟瑟缩缩都退了下去。
容暮气笑了,没得人在场,刚才还在拱着他的男人突然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二人对视。
即便如此,楚御衡还耍赖一般的抱着人不放手,将脑袋半搭在他的肩上,以往的深沉和阴鹜好似都融化了,言语之间余下汩汩委屈:“放了你就会跑,阿暮你今年都没对我说祝词。”
祝词……
容暮哑然,他身上被酒气熏染得厉害,呼吸之间都能闻见楚御衡身上的酒香:“陛下还记得?”
记得这等小事?
“怎么不记得!”楚御衡蓦得轻笑起来,露出只有醉酒失控时才会开怀的笑来:“每年阿暮说得我都记得,旁人都是酸溜溜的国运昌盛,唯独阿暮年年都会说‘长命富贵’四个字。”
心略有所动,容暮很快移开了视线:“可这都不重要了,陛下不缺微臣这一句。”
即便他不说长命富贵,楚御衡收到的祝词也会繁复。
就像他不再楚御衡身边,也会有新人抵上他的位置。
楚御衡似乎已经醉糊涂了,沉沉的身子压在容暮身上,同时四肢将人扣得很紧,嘴里反复念叨着长命富贵四个字,还不断的用脸蹭着他脖颈。
容暮月色下的脸白得像瓷,后背抵着柱子,生生磕着脊柱疼,更别提外头多冷。
寒风一吹,他就开始胸闷起来。
“陛下,该回去了。”容暮放缓了声调。
有意哄着人回宫,男人还算听话,但就是不肯松开扣住容暮腰间的手,像是小孩要糖吃一般倔强:“阿暮还没说长命富贵……”
被他支撑着往前走的男人就像挂在他身上一般,容暮无奈地顺着他:“一定要说?”
“要说。”
容暮默然莞尔,在其敷衍着念叨着祝词时,楚御衡却突然抬起头。
咬上他的喉结。
“陛下!”楚御衡的犬齿磕着容暮的喉结,让容暮不由得气虚下来。
但楚御衡变本加厉,温热舌尖清扫他的喉结,带着酒气的脸在他脖颈处乱蹭,许久后才抬首。
二人对视时,男人眼膜颜色生得极深,浓郁的墨玉色像极了夜幕,似在认真看他,但又许是酒后晕眩,睁眼都愈发沉重。
容暮喉结处的濡湿水渍被风一吹,格外刺寒。
男人掐着他腰的手用力极大,末了还目光灼灼看着他脖颈处的红痕,心满意足地喃喃:“盖好了印,阿暮就是朕的了。”
第30章 打断腿骨
新年伊始,天色朦胧,日色淡薄。
楚御衡头痛欲裂。
自打登基为王,他就不曾这么纵容自己饮酒,宿醉后的头疼让他在模糊不可出的意识里挣扎辗转,睁开眼来入眼已不是他熟悉的寝宫。
恍惚片刻,楚御衡松下一口气。
还好这是容暮的宫中。
楚御衡依稀记得,似乎昨夜他还抱住了容暮,就此他伸手向床榻那侧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就着雪色的昏沉,楚御衡这才发现床的里侧空无一人,甚至一点容暮睡过的褶皱痕迹都没有。
他明明睡在容暮的床榻上,这会天还这么早,容暮去哪儿了?
昨夜除夕他喝多了酒,只记得一路要跟着容暮来容暮的空中,其余的就记不太清。
这就是他平素不愿多喝酒的缘故,一喝醉过去就将正事忘了个干净。
揉捏着脑部肿胀疼痛的穴位,楚御衡皱着眉头踩着鞋靴下榻而去,偌大的宫殿里颇为寂寥,连个侍弄的仆从都没有,只有一两盏烛火在角落悠悠地放着微弱的光,金樽暖炉里的炭火刺啦作响。
楚御衡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容暮的身影。
等他推开大殿的门,门口正搓着手守着的小宣子猛然一惊。
“陛下醒了!”
“丞相身在何处?”
“外头是风口,仔细受了凉,陛下还是先进去吧。”小宣子赶紧让服侍的宫女伺候着陛下穿上衣服。
看陛下不虞神色,小宣子这才回道:“丞相大人今日走得早,天还没亮就出殿了,朝着西边去的,好像是去了珍书坊的位置。”
小宣子还有话没说,丞相大人哪里是起得早,也不知昨夜丞相大人到底睡没睡,夜静时分就出去了。
吓得正在门外打盹的他都颇为紧张。
“珍书坊……”
楚御衡默念这三个字,等不及宫女缓慢的动作,自己就将龙袍扣了起来去寻人。
*
容暮的确一夜未眠。
他将楚御衡带回自己宫里安置他睡下后,自己便寝不聊寐。
楚御衡倒是睡得熟,还在寂静的寝殿里传出沉稳有节律的酒醉微鼾,摸着喉结楚御衡留下的红痕,容暮实在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