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条龙(469)
“文哥哥昨夜喝醉了,这才会觉得不适。”阿沫解释道。
马文才努力回忆,摇头道:“不应该啊,我记得只喝了一口,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这梁兄的酒也太凶猛了些。”
阿沫认真道:“文哥哥酒量差,以后还是别贪杯的好,喝醉了……呃,容易误事。”
马文才揉了揉一片混沌的脑袋,叹道:“梁兄文采斐然,本想昨夜与他于诗词文章上切磋一二,没想到竟如此狼狈。唉……”
他懊恼了半日,又有些难于启齿道:“英台,你看……呃,我们筹备婚事也不急在一时,但若与梁兄这样的惊世才子失之交臂,着实令人抱憾终身。不如……呃,不如……”
“文哥哥想说什么?”
马文才一拍折扇,欣然神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英台,我们不如多留几日,留下与梁兄秉烛抒怀,畅谈志向!”
阿沫本来以为这样做会很尴尬。
因为她与璟华中间,横生生插了一个马文才,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总会有诸多不便。
但几日下来,她便发觉自己多虑了。
马文才以东道主自居,带着她和梁山伯,遍游红罗书院方圆十里。三人成行,非但不尴尬,而且简直就没有她什么事儿。
今天邀梁兄去泛舟,临着滚滚波涛,吟咏遣怀伤流水;
明天带梁兄去赏月,对着皎皎清辉,唏嘘命运酬壮志;
再后天,拉梁兄去饮酒,举着醇醇玉液,感慨人生苦别离……
他们甚至,还日日下午约了一起蹴鞠,在绿茵场上叱咤飞奔,去铸他们的兄弟友情!等满身臭汗,赤膊了上身,同窗七、八个男人,竟还甩了她,一起跳进山后头的桃花潭中,集体洗了把冷水澡!
现在的马文才,每天睁开眼都兴高采烈,斗志昂扬,如痴如醉,乘风破浪地驾着他友谊的小船!他和梁山伯的感情亦如千里之驹,鹏程万里,形影不离,与日俱增!
本来是阿沫心中打着小九九,想留下来与璟华多耳鬓厮磨几天的,但现在完全倒了个儿,阿沫催着马文才返乡成亲,却被马文才以各种理由推了好几回。
晚上,阿沫一个人在床上辗转,觉得这事情总有哪里不对,而且是越想越不对。
马文才之前对自己也算体贴和温柔,但他面对着璟华的时候,那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他的一张嘴,天天念叨的尽是梁兄;他那一双眼睛,看着梁兄的时候,热切得像火,却又温柔得似水。
这眼神好熟悉啊……
她突然间一个激灵,从床上猛弹起来——我的天,这马文才,该不是第二个小鹿吧!
她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淋下,气得牙根发痒,暗骂道:轩辕璟华,你这个祸害!天上人间,痴男怨女,你就没消停过!
阿沫当即觉也不睡了,气呼呼地起了床,跑到璟华的房门外头,咚咚咚地敲门:“璟……不,梁山伯,你给我开门!”
隔了半晌,璟华才开了门。
阿沫看看左右无人,立刻走进来,砰的反手关上门。
璟华的样子,显是已经睡了再被她闹醒,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脸带倦容,不解道:“沫沫,怎么了?”
阿沫有些意外,道:“你已经睡了?”
“嗯,这凡人的身子,容易乏。”璟华勉强笑笑,“这么晚找我有事?”
阿沫点头,“璟华,你……你又闯祸了,知道么?”
“闯祸?”璟华有些莫名。
“嗯,祸水的祸!”阿沫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语气启齿,是愠怒,还是吃醋?只好脸红了红,尴尬道:“我觉得,马文才可能看上你了!”
璟华先是一愣,随后失笑:“沫沫,他是男子。”
阿沫郁闷地“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男子又如何?大帅是忘了小鹿么?”
璟华微一簇眉,垂头不语。
似乎是也觉得这事情颇为棘手,过了半晌,璟华方轻叹道:“这命格中,也并未说起马文才是个断袖啊……”
阿沫见他这个迷惘无措的样子,只觉颇为可爱,不禁噗嗤一笑,方才的着恼都丢了九霄云外去,习惯性地脱了鞋,爬上他的床榻去,幸灾乐祸道:“谁叫你非要过来的,若是别的梁山伯,也不见得就逼他成了断袖!这倒好,本该是你们俩来抢我的,现在反变成我要和他来抢你!”
璟华不以为意,笑了笑,坐到床边,望着她温柔道:“也无妨。明日那马文才约我去登高,写意丹青,我称病不去,他自得无趣。你再催促他尽快返乡便好。不早了,沫沫这便回去吧。”
阿沫反往被里缩了缩,撒娇道:“不嘛,我今儿就在这睡,璟华陪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