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240)
叶东华一惊,虽然从不敢轻视她,却没想过她有如此本领,言语之间又多了一分敬佩。
“孝妃怎么想着给我?仲荣何德何受此重礼?”
“我在生澈儿的气——”
炽莲说罢撇了撇嘴,叶东华又是一惊,本以为她是有什么安排,却不想原因竟是如此随性。炽莲看出他的疑惑,这才又道,
“扶摇楼在竜国内外皆有眼线,可监百官、可探敌情、也可查案,所以不能给张?;父亲又无暇管理……你不是要破丹图与木通的盟约嘛,你用得着的!叶东华,你既然选择归顺澈儿,便要能助她掌握先机,即便你查清楚了那件事!”
“仲荣明白……”
叶东华闻言低了头,炽莲又道:
“你也不用谢我,归根结底,此番变故因我而起,我先是不肯嫁那丹图让他记恨了,再后来风袭月被我赶出京城后,随商队往北遇见了包德。若非知道了我的缘故,包德怎能挑拨生事?是我自作聪明以为可以掌控局势、还笑你无能,才有的这遭乱……”
她掩唇轻笑,婉转风情自然流露,依旧是别样动人,
“不过你也别得意,事实上我本也确实是可以掌控的,只不过被守尘打乱了……算了,就算是我向先夫赔罪吧!”
“孝妃言重了!”叶东华笑了笑,觉得这些事情都讽刺得很。
炽莲亦冷笑了一下,有些玩味道:“风袭月如今就在游沙皇宫,可是丹图却当真为我不近女色,她不会甘心于此的,定然会转向姜达献好,撺掇他争权。因此我便不动她了,你也该从她入手。”
“仲荣明白了。”
“至于木通那边,他地小人寡暂时不必费心了!云南本安,是先皇太着急了,虽养了成卜许久,终究还不成气候,没有赵家那般威势,澈儿让赵家人回去就很好,我……”
“莲儿姐姐!莲儿姐姐!”两人正说着话,守澈已瞧见炽莲,喊叫着追来。
叶东华回头看守澈跑的那样急,又问道:“你真要走吗?”
“事尽缘散,何必强求?在这京都,我一无所图、二无所念、三无所用,有父亲在朝、炽焰为将,我仁至义尽了。”
炽莲也看了一眼守澈,仍是面无表情道,
“她既遣散后宫,留我又算怎么回事?再说,我这个身份留着岂不尴尬?嬴王旧部岂不要寒心?”
原来自宫变后,妃嫔、女眷、宫人走了许多,守澈要尊韩姬为太后,韩姬却不愿也走了,高贵妃更是因父获罪被囚,这宫里的便只剩了炽莲一个所谓的“孝妃”。
炽莲不等守澈跑近,便仍由双儿扶着上了马车,叶东华笑道:“怎么?不能让她封你为孝太后吗?”
“万一我日后还想再嫁,做了太后岂不更麻烦?”炽莲在马车内抛出一个令牌,玩笑道。
叶东华接过令牌,马车也走了,守澈出了城门,哭着跪求道:
“莲儿姐姐莫走!若有何要求,澈儿答应就是!姐姐可怜澈儿,留下相伴吧!澈儿孤苦,亲朋散尽,姐姐怎么忍心?”
马车顾自驶去,不见一句回应,从此,香音难闻!
世人只知当年孝妃才情绝代、美貌无双,却再不知后来如何,她与嬴王、孝帝一般,都只剩下传言种种……
一百七十三:浪子入关
且说,炽焰等军行北上,炽焰在玉屏先停,而叶东华则另带随行出关。
玉屏关由朱瞻诏长子——朱行德镇守,其人生性鲁莽好胜,有勇无谋。炽焰便借着自己在京都的浪荡之名,带王生龙和朱行德玩得极好。
朱瞻诏虽事前叮嘱过朱行德,炽焰此行或另有所谋,他开始确实有疑,几次三番监视试探,炽焰却故意醉酒告诉他——自己此番是来蹭军功的!
他说,代圣长公主罢免了一个京兆尹,就要补给桑芜另一个好处,桑芜从前不插手军权只是怕受牵连,但是如今靖安公权倾朝野,自己还与长公主私定终身,所以不管于桑芜而言、还是长公主而言,让自己先尝尝军功的滋味,都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牵扯到儿女情长,朱行德更信了两分,却不知守澈听闻是否要气死。
等朱行德放下戒备,炽焰便激他与自己比试,一项一项皆比不过,朱行德恼了,最后与赛马时玩命狂奔,至无人险处坠崖而死!
朱行德一死,炽焰作为监国长公主的亲使大将军,自然有权调兵,于是接下来便只需按着守澈和扶摇楼的两份名录,排除异己就行了。事毕,命王青、王生龙留守玉屏,炽焰再往阳焦。
一技不可二用,得知兄长不明不白坠崖而死,阳焦守将朱行仁对炽焰自然有了警惕,加之他本就谨慎多疑,对炽焰是能避则避,令炽焰一时难以办法。